“爷醒了”
微冷的声音淡淡地在耳旁响起,赫连端砚一转头,便看到了正坐于床畔的玉音。
“感觉如何,头还疼吗?”
赫连端砚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看着近在眼前之人,原来一切都是梦。
赫连端砚挣扎着起身,头还真的隐隐作痛呢,一双微凉的手突然爬上了太阳穴开始轻轻揉按起来。
“昨夜爷睡得沉,不曾喝下醒酒汤”
酒?赫连端砚记起,昨夜确与父皇饮酒,父皇看来心情不错,便陪着多饮了许多,至于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只是,有一件事赫连端砚仍然记得十分清楚,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
“昨夜没发生什么事吧”
玉音低头,定定地看了赫连端砚片刻,“果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赫连端砚的心随之一紧,难道说她把父皇要赐婚的事都给说出来了?
玉音径直起身,到旁边拿过浸湿的帕子而后递给了赫连端砚。
“昨夜是公主和王妃送爷回来的”
闻言,赫连端砚下意识的看向另一边,睡榻上空空如也。
赫连端砚抓起身上柔软的薄被,难怪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原来她没有睡在睡榻上,而是睡在了桑清漪的床上。
“是王妃把爷扶到了床上”
看着睡榻上叠放整齐的薄被,那昨夜她便是在那儿安眠。
玉音看着有些微微发怔的赫连端砚,“爷可安心,爷并未作何不当举动”。
赫连端砚回过神,点了点头,那便好。随即下床,起身,更衣。
“爷只不过是一直抓着王妃的手不放而已”
看着赫连端砚一下愣在了那里,玉音忍不住继续道
“对了,口中还不停地叫着‘清儿’”
赫连端砚蓦地睁大了双眼,眼里写着不可能三个字。
玉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爷若是不信,可以问离肆,当然,也可以亲自问王妃”。
“……”
赫连端砚有些崩溃,却又对玉音无可奈何,穿戴整齐后,便准备去乾天殿给赫连正德请安。
眼看着赫连端砚就要踏出房门,玉音突然开口
“爷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从乾天殿出来,赫连端砚忍不住稍稍松了一口气,赫连正德并未再提起她纳侧妃的事。
不过赫连端砚也明白,暂时不提并不代表是搁下此事,正所谓君无戏言,纳侧妃是迟早的事,待到回宫,是逃也逃不掉。
站在廊下,看着天空突然飘起的雨丝,看来,她必须趁未回宫好好想一下如何解决此事,至少不要牵扯到玉音。
赫连端砚有些漫无目的在行宫内四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听泉楼。
听泉楼,顾名思义,听泉水叮咚,赏人间美乐。
只是现下,似乎是少了那样的心情。
赫连端砚转身刚欲离开,一转头,却发现桑清漪也走到了这里。
桑清漪在看到赫连端砚的刹那,眸中也忍不住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见过王爷”
桑清漪微微一欠身,不经意间露出了左手手腕上的一道淤青,赫连端砚看的分明。
“昨夜有劳王妃了”
看着赫连端砚嘴角突然扬起的笑意,桑清漪却是神色淡淡道
“王爷要谢的人应当是玉音姑娘,昨夜都是她在照顾王爷”
赫连端砚嘴角的笑容突然透出一丝诡异之色,“王妃为何要如此急着撇清呢”。
“王爷多虑了,不过是如实回禀而已”,桑清漪面无表情的道。
“噢?”,赫连端砚歪头细细地瞧了桑清漪一会儿,“但愿是本王多想了”。
桑清漪也未再多言,对着赫连端砚微微一颔首便欲离去。
“不过,本王要提醒王妃一句”
桑清漪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赫连端砚看着那孤傲的身影。
“你既已是本王的人,就理当服侍好本王”
桑清漪并未作何回答,便抬脚离开了,一直走了好一段距离都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