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桑清漪喂药的动作微微一顿,“已经好多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日之后,赫连端砚确实听话多了,肯按时换药不说,也会去休息了。
不过,有些地方还是让桑清漪有些无语,比如说,每次还是死活不让太医给换药,都是怡妃过来给她换,要不然就躲在屋里自己给自己换药。
“此番娘能活下来可多亏了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杨初语叮嘱道。
桑清漪眉眼微垂,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还有那位玉音姑娘,她醒过来了吗?”
桑清漪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杨初语叹了口气,“若要用她的命来换娘的命,那娘宁可自己死了”。
“娘”,桑清漪不禁有些红了眼眶。
杨初语看着她,“漪儿,她跟你一样,都还那么年轻,生命相当于还未开始”
“她一定会醒过来的”,桑清漪有些激动的开口,“娘,我们都要相信她”。
看着桑清漪坚定的眼神,杨初语似乎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却是开心。
“那一会儿你陪我去看看她,还有王爷”
桑清漪扶着杨初语刚走到玉音所在的房间,就看到一个丫鬟端着铜盆从里面出来。
无意间一瞥,桑清漪却惊然发现,铜盆里都是染血的绷带,连水都染红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一向待下人温和的桑清漪突然如此严厉,把丫鬟都给吓坏了。
“回、回小姐,这是王爷换下来的”
闻言,桑清漪黛眉倏地皱紧,扶着杨初语就直奔内室去了。
赫连端砚刚穿上外袍,还未来得及系上腰带,就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不悦的转过头,却在看到来人是谁时,冰冷的神色一下就崩裂了。
赫连端砚刚欲开口,却被桑清漪抢先一步。
“敢问王爷,伤口为何又裂开了”
看桑清漪面无表情的看着赫连端砚,杨初语忍不住悄悄地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赫连端砚先是一愣,而后却突然笑了,一脸无所谓地道
“闲来无聊,去后花园练了会剑而已”
桑清漪看着赫连端砚那个样子,感觉自己都要这人气出内伤来了。
“夫人身体尚未痊愈,还是多卧床休息为好”
“此番前来,是为了感谢王爷和玉音姑娘救命之恩”
杨初语说着便欲跪下,却被赫连端砚先一步阻拦了下来。
“夫人无需行此大礼”
虽然未被允许行大礼,杨初语还是对着赫连端砚行了一个简单之礼。
“不知王爷和玉音姑娘的伤势如何”,杨初语说着看向了床上的玉音,“可有好转”。
“夫人不必担心,玉音一定会醒来过的”
从玉音的房间里出来后,桑清漪扶着杨初语慢慢地往回走。
“可以看出,王爷是个十分重情重义之人”
杨初语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桑清漪有些意外,不过并未接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人确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至少于玉音而言,于那些亲随来说,确实如此,在这一点上桑清漪并不反对。
只是于她而言,她不知道,也不确定……
杨初语侧头看了桑清漪一眼,而后目视着前方又继续道
“只要是她身边的人,她都会去善待,去努力保护她们”
桑清漪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杨初语问
“娘想说什么”
杨初语笑了笑,“漪儿这么聪慧,难道会不明白娘的话中之意”。
看桑清漪不言语,杨初语突然叹了口气道
“娘只是想说,看到有那么一个人愿意舍命护你,娘就放心了”
“娘”
杨初语轻轻地拍了下桑清漪的手背,似是安慰。
“你爹虽然贵为群臣之首,但在皇权面前却不得不低头,一旦涉及皇族,便无能护你周全,可王爷不一样”
桑清漪把头偏向了另一侧,但杨初语知道她一直在听。
“而且她对你也十分宽容,凡事几乎都由着你来,不管你如何待她,也不见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