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者,明明不是郑泽或者任何人的错,我却无法让他开心地离去。有些话,说出口之後我自己心里都疼成那个样子,又何况是郑泽。
17,
在沙发上翻来翻去,将头埋在臂弯,直到彬麒下课来找我吃饭,才猛然醒过来。揽住他肩膀把信用卡递过去:“我想换个形象,你有空去帮我置办些衣物吧。”。这孩子喜欢打扮人形玩偶,让他来为我治装,他满足游戏欲,我改头换面,一举两得。
彬麒点头接过卡,把玩一会又嘟著嘴:“我的漫画稿子做好了,但是我……嗯,我不知道怎样加入台词。”。
呃,果然还是因为障碍的缘故吗?我心疼他,将少年搂进怀里:“把你想要说的话,嗯,就是台词,都说一遍录下来,然後我找个人帮你打字填进去,好不好?”。
“嗯……我不要陌生人看我的原稿。”,他还是闷闷不乐,头在我肩窝靠著,轻轻吹我额头垂下来的头发,气息清新可爱:“不过你要是没空,我可以去找信任的人来做”。
“嗯,那你都信任哪些人呢?”。
“嗯……我想想,你说现在信任的吗?”,彬麒孩子气地开始掰手指:“我哥,小文哥哥,嗯……”,他抬眼看我一下:“还有你”。
呃,排名第三啊……我有点酸溜溜,握住少年手指逼问:“小文哥哥是谁?”。
“小文哥哥就是李道文啊,他说他见过你的。啊,他在荷兰……嗯,他後天会来德国看我,他很闲的,他会帮我写台词哈”。
我对李道文这个名字实在是没印象,要再问,彬麒已经有点不耐烦地在怀里滚来滚去,闹著要吃午饭。啧,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不知是先天缺陷还是後天教育失策的缘故,这个孩子对於世理伦常似乎格外无知,记得有次还跑来问过我:“我爸爸的女朋友的儿子,算我的堂哥还是表哥?”。也罢,反正後天就能见到,不过是小孩子的玩伴,不值得我操心。
唉,我叹口气,现在图书馆与公司两头都要管,我想接下来的日子少爷我会非常忙碌非常累。
然而情况之坏远超过估计,我不光是忙碌加劳累,还攒了满心的不满与恼怒,所有一切,九成九,都跟郑泽有关。
时下接近年关,所有的报表与帐单都要核实订正。尤其我家做的进出口生意,也不光就是中德两地的买卖,连非洲北美都有涉及,要与当地政府打交道的地方实在太多,其中种种玄机诀窍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过去十年这些活计都是郑泽亲自决策,到这时他突然间每周工作时间减少一大半,我从中间插入彻底无法接上。连著两个礼拜,每天被计财以及公关部追著问讯,简直让人头都要爆掉。
我其实也不是没有在我家公司做过事,当年读书的时候实习期间基本都在为郑泽打下手,照说对他的工作习惯与方式应该非常熟才是。然而我就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坐在总裁办公室就总觉得屁股下面发烧,一想到昨天郑泽还坐在这个位置就鼻酸眼热,也不知道魂飞魄散地想些什麽。
有时被下面的人催得紧了我便做鸵鸟状:“你们发e给郑总好了,啊,不对,打电话,打他手机”。
郑泽并不合作,他除了我的e,也只是十封里面回两封而已,内容言简意赅,无非就是:“请看去年合同样本”,或者:“请按照往年惯例操作”。我几乎就要骂娘,x的,往年不都是你老人家一手操办的,少爷我怎麽知道惯例是什麽?
郑泽原来这麽睚眦必报,为了分手时我那几句口不择言的恶言恶语,居然能故意耽搁正事来拿捏我。真是岂有此理。好在他现在每周还来工作两天,等他彻底离开,只怕我们就要关门大吉,啧。
我索性放弃,每次找不到解决方案就转身回图书馆去,这些日子馆里倒是静悄悄地没啥大动静。也是,我家那几家公司每年一半盈利都投了进来,既然没有经济困难,自然万事大吉。
唉,还是图书馆好,不给我惹麻烦;就像周彬麒,我不管他的时候,他只要有电脑和娃娃也就乖乖地,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其存在。哪里跟郑泽一样,明明分手了还是让我时刻为他心烦胸闷,啧。
一天等郑泽e等得几乎世界末日都要来临,自觉吃瘪得过了分,独自在图书馆办公室发火发到浑身无力。索性揉一下脸上网搜索作家“卫丁则”近况,呃,出版社居然为他开了官方网站,这人玩了多年神秘,此刻下定决心要露面就做得这麽彻底。
嗯,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一旦决定做什麽就一定要做到人人侧目的地步,还真是郑泽的作风。人人都说郑泽深沈有城府,又极度懂得审时度势……然而只有我了解,其实这人满腔热血,绝对是吃得下砖头屙得出瓦块的倔脾气,而且还是个极端的完美主义者。
想到这里我揉一下面孔,把过去读书留意到的那一些关於卫丁则漏洞的史籍材料翻出来,一条条翻译成德文,然後注册个稀奇古怪的德文用户名,把这些资料发到郑泽的作家网站留言版去。哼,哼,完美主义者,少爷我就知道你哪里不完美。
不过出门倒杯咖啡,回来电脑已经“当当”地提示我“有新的消息请注意查收”。
呃,郑泽居然给我那个古怪的id回了站内短消息,用的也是德文:“谢谢您的帮助。我现在在写几个新的故事,其实也一直为了史籍资料的问题,遇到极大瓶颈,如若阁下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