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拥有的一切都供你学习。”说罢阿贝德就开始吟唱咒语,菲碧丝并没有听出来那是什么,但她猜测:阿贝德是要把她赶出去了。
“导师!”几乎是这辈子第一次这样大声与阿贝德讲话,“阿贝德南戈·德拉诺维奇,德拉诺维奇!如果您想补偿……”
后面的话阿列克谢已经听不见了,因为他的妈妈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阿贝德本以为这个小孩子会哭闹,可这个孩子只是安静地、睁着灰色的大眼睛看着他。这样也好,省得他扰我清净,阿贝德想。
好景不长。
“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吗?”——是的。
“你姓什么啊?我听妈妈说你的名是阿贝德南戈,父称是德拉诺维奇。哇,你的爸爸是只龙(Дh),好厉害!”——那是因为我出身邪教拜龙,出色的教徒大多可以获得父称德拉诺维奇,那是一种荣耀。
“你是法师吧,可以教我变戏法吗?”——法师不是变戏法的。
阿贝德真是受够了!有这么个破小孩在身边,他根本没法安心做实验!他粗暴地抓过一把实验纯甘草,塞进阿列克谢嘴里,“吃的,没毒,甜的。”
“哇真好吃!你还有吗?”
烦死人了!
但恍惚间,阿贝德却有点羡慕这个破小孩,他起码有着美好的八年时光,不像他,流离痛苦了四十二年。
他自有记忆起就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爱护。每天醒来,就是魔法:想要吃饱,唯有魔法;想要穿暖,唯有魔法;想要活着,唯有魔法。他就这样度过了十年。
他十五岁那年,该组织破灭,那时,他才知道,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名为拜龙的邪教。后来根据他的民族,他被遣送回萨兰公国——德什兰底人主要聚集区之一。也是在那里,他遇到了他曾经的初恋——亚蒂森·威廉姆斯,也是他今日的敌人。亚蒂森是绝佳的伙伴,棘手的敌人。他虽不长于计算,却有着敏锐的直觉和出色的动手能力。更何况,他将面对的绝不止是亚蒂森一个人。
三一论06
大部分人是在阿贝德破解最速降线问题后,认识阿贝德的。
所谓最速降线问题,即是“一个质点在重力作用下,从一个给定点到不在它垂直下方的另一点,如果不计摩擦力,问沿着什么曲线滑下所需时间最短”。给出这个问题的,是新晋成为法师的大公之子葛约斯·冯·萨兰。
由于法师长期对贵族的偏见——以及贵族们长期对法师的偏见,使得多数法师认为葛约斯并不能在魔法上有所造诣。
于是,他在一场宴会上邀请了许多与他年龄相仿的法师,并“希望”——事实上就是刁难——那些年青的法师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无人解答,自然证明他比那些法师更为高明,因为他解答出来了。
时年,阿贝德二十岁,在萨兰学院教数理天文;亚蒂森二十五岁,在奥法联盟做战斗法师;他们已然确定关系,隐蔽地,小心地。同行的还有亚蒂森的一位同僚,约翰逊。
“怎么样?”亚迪森问他身旁的约翰逊。
约翰逊抱臂冷笑:“还能怎么样,之前问是不是直线的小孩被否认了,用脚趾想想都能知道不是直线。要是直线还能拿出来问吗?”
“您说的很对,”那个身穿过分华丽白袍的年轻人,葛约斯,发话了,“菲碧斯小姐,您的智慧如同您的容貌一样出色,这的确不可能是直线。它的变量不是一次的,对,这是一条曲线。”
菲碧斯笑道:“哪里,还是提出这个问题的您,葛约斯更为智慧啊。让我们在场的所有年青法师都很为难。”
亚迪森盯着那个叫菲碧斯的女孩,他不是很确定,今天那个女孩没有穿法师的袍子,取而代之的是贵族的礼服:“阿贝德,那个是不是听你课的女孩?”
阿贝德又开始在本子上写着什么,边写边说:“别问我,我不关心。”
亚迪森知道阿贝德不想回答了,转向约翰逊。
约翰逊说:“她叫菲碧斯·冯·斯卡普拉,父亲是边境伯,祖上曾是选帝侯。你猜怎样?她也想做个法师,而非贵族。”约翰逊露出了专属于法师的讥讽笑容:“这世道变了吗?”
宴会上有的法师在埋头苦算,比如阿贝德;有的在三五成群地讨论,比如约翰逊和亚蒂森。
“求曲线路径的最好方式是光学,费马原理。”亚蒂森说到,“将两点间视作不均匀的介质,再利用能量列方程,就可以得到了。”
“但是费马原理是指光的路径是极值,你怎么知道,你求出来的是最大还是最小呢?”约翰逊皱眉反驳。
而一直在他的小本子上写写算算的阿贝德突然拽了拽亚蒂森的衣袖,亚蒂森顺势低下头来。
“我相当厌恶在数学上为贵族所戏弄的感觉,所以……我已经算出来了。”阿贝德小声说,“是旋轮线。”
“我用了相当不为人知的数学技巧,你还记得吗?我对你说过的,流数术。”
亚蒂森有印象,那是一种将曲线分割为直线再累加的计算方法;他一直鼓励阿贝德公布这种计算方法,但阿贝德就是不肯。没有办法,他只好包容阿贝德这种羞涩。
“当然我也用几何方法算了一下,答案是一样的,旋轮线。”
约翰逊却突然凑了过来:“怎么,你们讨论得如何,旋轮线?听起来……有些道理,能给我看一下吗?”虽然是极礼貌的口吻,但他却一把拉过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