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亦似挑衅地眨了眨眼:「但这可是床第间的事儿……若连在床上都要动武争胜,哪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喔?」
「况且……都说了只会稍微限制你的行动,难道谷主就这般无趣没胆气,连尝试一下我为你准备的花样都不敢……?我可是从那个晚上起……就已开始设想眼前的一幕了。」
尽管并未明知,可话中的「那个晚上」,指的自然只会是凌冱羽因故大怒撒气的那一夜。
西门晔虽不是那种会受激将法影响的人,可那个牵紧了他全副情丝的青年此刻正那样亲密无间地坐在他身上,总让他爱恋不已的容颜近在咫尺,那一张一阖的唇间道出的又是隐隐戳中他痛脚的「无趣」,「没胆气」等词,又教深深迷恋着对方的流影谷主如何无动于衷?更别提那已给青年两度提起的,那因自个儿的愚昧疏忽所欠下的债了……西门晔虽颇为抗拒这种为他人所掌控的感觉,可和眼前的冱羽相比,这点介怀自已是微不足道。所以习惯性地咬了咬下唇,容色微凝地一阵沉吟后,他已自半是无奈半是妥协地重重叹了口气,道:「你倒是好心计……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
「嗯……‘我还要’?」
「冱羽——」
「放心吧。我怎么说也是出了名的一言九鼎,既言明了不会亏待你,这‘惩罚’自也会惩罚得让你十分享受……」
说着,青年神情微肃,语气一转,却是已再听不出早前戏谑地温声劝服道:「所以放轻松,晔。既然都已认命接受,就好好放松身子,将一切全交给我便是了。」
「……罢了。」
听他说得认真,西门晔便仍难以完全放下心,却也只能逼着自己依言卸除了周身潜伏待发的力道,全然放松身子彻底交出了主导权来。
感觉到身下的躯体已不复初时紧绷,凌冱羽俊颜之上那抹明朗动人的笑意再度绽开,当下已自一个抬掌延续了先前未尽的动作,将此间一直攒在手心的艳紫色锦带覆上男人凤眸牢牢系了住。
瞬间给遮蔽的视线换来了西门晔的一个挑眉。可双唇微微掀动了下后,尽管眼前骤临的黑暗让他有种被阴了的感觉,流影谷主却终是放弃了争辩,只一如先前承诺地彻底交出了对自身以及眼前事态的掌控权,然后全然放松了身子,静静等待起情人所将为他带来的一切。
而面对着的凌冱羽比任何人都清楚男人这样的识相与顺从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是全然的信任与不设防,更是源自于满腔深情的宠溺与纵容。
即使此时,此刻,眼前的男人仍然思绪纷杂,并未如他所冀盼的那般纯粹地想着自己,渴望着自己,可这样的纵容与信任,又何尝不是晔为他所「独占」的一种方式?毕竟,除晔之外,这世上尚有自家师兄能让他交付全副信任;但能让眼前的男人打从心底全然信任的,却彻头彻尾仅有他一个人——不说别的,当他因为晔顾念着流影谷而委屈不忿的时候,晔又何尝不是因他一有事儿便想着找师兄的习惯而倍觉无奈酸苦?
他总是懊恼于眼前的那人看得太多,在意得太多,却忘了所谓的独占,所谓的在乎,从来不只一种表现方式。
也许,那一晚的「阴错阳差」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彼此间在晔因故违诺之后所必然产生的结果……正如他渴望晔一心只想着他。顾念着他,晔也必然存着相同的念头,所以才会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只顺从着yù_wàng在他身上恣意亵弄讨求,从而彻底攫获他的心神,让他只单单渴望着晔的侵犯占有,再无暇顾忌,在意其他……
意识到这一点,尽管那一晚的「阴错阳差」仍让凌冱羽一想便觉羞涩难当,原有的恼意却已再不存分毫,仅余下了对眼前人的万般心疼与爱怜。
而这份幡然醒悟换来的,是青年一双明眸中瞬间满溢的深挚情意,与清俊容颜之上那好似能滴出水来的温柔之色……尽管因他先前亲手覆上的锦带,下方的男人无法由他的神色变换察觉到这番心境转变,可已然想通的靖寒山庄之主又怎会让这点小事难住自己?却是一个俯首近前,倾注了满腔情意地将自个儿唇瓣柔柔覆上了下方男人线条刚毅的薄唇。
最开始,是单纯的贴合摩挲,再来,是轻探出红舌的舔划描摹,以及对于那唇齿间蕴有的醉人芬芳的冀求……尽管这个吻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浅,却也同样大异于特定时刻挟带着ròu_yù的诱惑与淫靡,他只是单单渴望着,眷恋着,品尝着,用自己的唇舌亲近,记忆住这属于晔的一部分,同时奉献般极尽温柔地厮蘑缠绻,无言地倾诉出此刻盈满于心头的深深爱意……
一吻,醺然。
因为西门晔懂得。
即使瞧不见情人此刻的表情,光是听着对方的心率脉动,感受着那香软唇舌过于缠绵缱绻的描摹含吮,便已足让他了解其中所蕴含的深挚情思……如果不是双手给牢牢缚在了床头,他此刻必已将上方的躯体紧紧箍锁入怀,甚或抬掌覆按上情人后脑一个使力迫使对方加深这个过于醉人的吻,同时将指扣滑入青年细柔滑顺的发丝间,是忘情亦是娇宠地一阵楸蹭抚慰……
可现在的他做不到。
所以他只是同样温柔而不带情欲地回应这对方,而在青年决意将这个吻由唇瓣进一步向下延伸之时缓缓动了动唇,无声地唤出了对方早已深深刻划在自个儿心上的名……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