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高兴最多就是不睬你、忽视你,这一招他在我身上用了三十年,有用没用他已经看到了,再用也没什么意思了。”孟家骐明白封东来的担心,好心地安慰道。
孟家骐没什么负担地沉沉睡去,封东来却左思右想地睡不着。
原本以为孟家骐不会去帝都,也不会回孟家,他已经着手将工作重心往这里迁移了。没想到孟卫国招招手,孟家骐就肯去帝都了。去帝都倒是没什么,关键是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孟卫国对孟家骐还是很有影响的。虽然不明原因地离家十年,期间不主动联系,但孟卫国作为父亲能放下身段亲自找了来,就说明人家父子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他费了多少口舌,威逼利诱地,孟家骐也不肯松口去帝都,结果孟卫国只一句话,孟家骐就肯了。不光肯了,孟家骐的理由也足以让他大吃一惊—尽孝,父子不亲,但只要儿子肯尽孝,这孝道之下,还有什么不能就范?孟卫国肯定不会赞同他们的关系,到了帝都,置身于他眼皮子底下,真正较上劲儿,他们恐怕连偶然的聚首都不可能。相比之下,现在虽然身处异地,聚少离多,但关起门来,却是世外桃源,倒比在帝都更随心所欲。
家骐虽然出身于关系复杂的家庭,却没有真正面对过复杂的状况,因此想得简单,但他却不能不早做打算,甚至从最坏处打算。
案子的事,换了思路,果然有了新的进展。
根据白氏提供的影像资料,发现另有一个年轻男子经常出现在黎雪儿身边,从画面上看两人似乎是相识的,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却假装不认识,而更让人怀疑的是,男子也住在黎雪儿出事的宾馆,事后不久离开。
直到查出男子的身份,有很多疑惑就解开了,原来他和黎雪儿曾经既是邻居又是同学,两人曾经谈过恋爱,后来男的去当兵,女的去上学,家人都以为分了手。
黎雪儿身上伤痕虽不少,但致命的只是脖颈上的一扼。法医鉴定认为,做案人手法利索,系一招毙命。孟家骐一直怀疑,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白晓晨如何能有这样的技巧和力度,但要是换成当过兵的男子,就很能说得通了。
公安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抓了回来,经dna鉴定,和黎雪儿指甲里的血迹相符,其它一些因与白晓晨不符而被忽略掉的证据也都一一对上了,公安反面文章正面做,解除白晓晨的监视居住,报捕新的嫌疑人,都归功于对真相的执着,自我否定加上“敢于”二字,顿时有了褒奖的意思。
检察院倒没计较,证据够就捕了。于是皆大欢喜。
唯一不满意的是受害人一方,嫌疑人是白晓晨,还能指望上巨额赔偿,现在换成邻居家的穷小子,知根知底的,砸锅卖铁也赔不了什么。
人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先是在网络上质疑,查了一整,为什么最终会抓了穷人、放了富人?标题够吸人眼球,立即引起吃瓜群众无限想像。
线上质疑,线下要访,先找公安再找检察院。
告诉他们可以提起附带民事诉讼提出赔偿要求,他们说,知道凶手家里很穷,提了也白提。
告诉他们可以申请司法援助,他们说,援助金额太少,和养大女儿的费用比,简直九牛一毛。
“让人同情,又让人无语。”叶辰子再一次口干舌燥后,印证了先前的经验。
过了几天,封东来的妹夫周明辗转托了关系,来院里找金涛,孟家骐运气不好,在走廊里迎面碰上。
周明认出他,又惊又喜:“孟先生,你在这里工作吗?”
孟家骐不敢跟他多说,问清他是找金涛,指给他办公室。转身给金涛发短信,让他告诉周明自己处于回避状态。
不想他还是低估了周明的钻营劲头,找完金涛找叶辰子,等到下班又缠上孟家骐,声称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要见见侄子封益达。
孟家骐只好给他把回避的意思讲明白:“第一,我不知道案情,第二,这种敏感时期还是不要私下里见面。”
周明却是不信,笑道:“既然你不知道案情,那私下里见面又有何妨?”
孟家骐倒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皱起眉来不说话。
周明倒底也是场面上的人,被孟家骐这样看着,也终于有些讪讪:“不管谁是凶手,雪儿总归是回不来了。那么大个人了,说没就没了……人没了没办法,能赔点钱,活着的人才好过些。我知道,你们觉得说钱俗,可是你们是不知道我姨一家是怎么宝贝着养大雪儿的,好好的,没招谁没惹谁,就这么没了,难道不冤吗?白晓晨没责任吗?白氏赔点钱怎么就不行?”
孟家骐见他眼角泛红,到底有些同情,说:“白氏赔不赔钱,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刑案无关。要白氏赔钱,得找白氏,公安、检察院都说不上话。”
周明有点丧气:“原来说白晓晨是凶手,我找白绍轩,他都不肯赔,现在把白晓晨都放了,人家肯定更不能赔了。我找东来哥,他说帮不上忙。我姨成天到我家哭,说要不是我给雪儿介绍白家人,她也不会送了命。你说我冤不冤?!”
孟家骐无语,觉得这简直就是多米诺骨牌,谁沾手谁就得一头被人压、一头压别人地倒掉。
周明低声恳求:“孟先生,您跟我哥说得上话,能不能让他跟白家谈谈,这点钱根本对白家来说不值什么,对我姨老两口来说,这点钱就是替我妹给他们养老了。”
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