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在真正凶狠的人面前是个怂的,他弯着腰不断道歉,等好不容易送走了监工,才发现林舸早就推着自己的车出去了……
这个中午,李岩没有吃上饭,而且被保镖打扇了两巴掌,脸都肿了起来。
下午再进矿洞时,李岩算是拼了命,等夜晚他拉着大半车的毛煤出来时,在矿道上遇见林舸他也不再靠近,只是远远用控诉的眼神盯了他一下。
林舸根本没放在心上。
……
又是夜晚,西北角落小院的电闸被拉下,房间陷入了黑暗。
累了一天的矿工们很快就入睡了,林姝戈在床上躺了一会,悄悄爬起身来。她动作放轻,出了房间。
……
就这么走出小院,暂时没引起任何人注意,林姝戈靠着墙根,脚腕微微发力,纵身一跃就跃到了屋顶上。
顺着屋顶疾跑,林姝戈仔细观察了矿场中各路电线的拉设,暗暗记在心里——她的动作比猫还轻盈灵巧,人声和狗吠来回在近处交响,却没有任何人或狗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先去了一趟厨房,拎上一桶油及打火机,林姝戈翻回到屋顶,沿着屋脊一路来到她的目的地——黑煤矿的狗舍。
除了保镖带着巡逻的三只猛犬外,狗舍里还趴着十几头外形凶猛的藏獒,此时它们大多懒洋洋的趴在地面上,啃噬着肉骨头。
林姝戈从狗舍上方倾倒了一桶油,又将打火机点燃后扔进了狗舍中。
火光迅速燃起,狗舍里那十几头藏獒顿时大声吠起来。
有不少人远远的跑过来,林姝戈看准时机,用巧劲弄坏了狗舍大门的锁头,那些惊慌的藏獒顿时疾奔而出,林姝戈也不管,她藏身到附近屋顶,在其他人忙着灭火的时候离开了这里。
回小院的途中,林姝戈听到了那些监工及保镖们大声的训斥声和哀嚎声——这一晚,黑煤矿场注定兵荒马乱。
……
李岩虽然很累,但却意外的没有睡着,他的脸上隐隐作痛,哪怕不用手去摸,他也能感觉到半边脸的肿起。
心中不由又一次后悔起来。
在刚被拉进这个矿场时,他还想过既来之则安之,好好挖掘第一手资料,可是等呆了不到一天,双手被磨出水泡时,他就把‘新闻资料’、‘出名’什么的丢到了脑后,只想着赶紧逃离,以后再也不要冒这种险。
然而进来容易出去难,李岩偷摸观察了几天之后,就绝望的发现,在这个黑煤矿场里,能保住命有饭吃就不错了——他悲哀的想着,只要能让他出去,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他一直安分,除了本身识时务以外,也是想讨好监工,改变自己的处境。可惜人家找得到更值得信任的人手,唯一想要压榨的就只有他的劳力。
李岩本来都打算放弃了,可是他的不甘心又让他瞅准了林舸……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李岩觉得这次脱逃有望了,谁知林舸突然又决定不逃了?!
混蛋!懦夫!
李岩心里暗骂着,黑夜里狠狠瞪着林舸的后脑勺。
林舸忽然动了一下,李岩慌得赶紧闭上了眼睛。但他很快发现,林舸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还醒着,他悄悄的起身并且出了门,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李岩盯着门外,莫非林舸是要逃跑?
好啊!原来他是打算一个人跑!李岩这么一想,也跟着起身,可是外面传来的狗吠声很快把他又吓得缩回了被子下……
就这么,他一边不甘心林舸一个人逃跑,一边又担心自己出去会被抓……挣扎纠结中,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林舸回来躺在了旁边……
隐约中,李岩闻到了一点焦味,似有若无,而外面不知为何特别吵,还有‘救火’之类的喊叫。
难道……?
李岩一惊,一动不敢动,生怕被林舸察觉自己还醒着。
……
翌日,林舸注意到,看守他们的保镖变多了。那些保镖拿着警惕的眼神盯着每个人,只要有异常举动的矿工,都会被拉到一边被单独审问。
林舸眼观鼻鼻观心,沉默着和往常一样进矿洞工作,顺便练习【伊莱恒手册】。
而这天李岩似乎有什么心事,也一直没来打扰他。
……
傍晚时分,林舸蹲在矿洞口吃晚饭,刚巧遇见几名保镖在跟前走过,他一下子就定住了目光,接着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
因为视线水平的原因,林舸看到了他们的手腕……其中那个穿得挺朴素,面容也带点憨厚的男人,他手腕上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被袖子遮了,偶尔才会露出一点。
林舸又仿佛不经意的看了眼那人的脚,大众型的皮鞋里,套着一双同样出自名牌的羊毛袜……
————————————
进了休息室,陈大富赶走其他人,只留下了几个心腹。
他一改之前憨厚的样子,脸上横肉哆嗦,极为凶狠。
“到底怎么回事?十多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