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微红。
他呆在了原地,游一鸣对他笑了笑,没有再提起任何关于顾则钧的话题,转身走了出去。
此后一个月,楚青云和游一鸣都保持了这样不咸不淡的关系,渐渐午餐时再也不会有同事惊异他们居然坐在一起,游一鸣还发消息抱怨茶水间里的最新爆炸消息,就是他成了楚总的小白脸。
楚青云笑得前仰后合:“你也不算冤。”
如何才能证明人和人之间真的合契?这命题就像要从一千枚流水线上的铆钉里找出与众不同那枚一样困难。
没和顾则钧在一起之前,楚青云自矜身份,用着圆滑而微妙的手段掩饰他和游一鸣的亲密,却同时不择手段地向自己证明自己和顾则钧的亲密,但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
难道真的是男人的劣根性,得到了的就弃之如敝履。
楚青云眼神复杂地看向盘腿坐在地上打游戏的顾则钧,游一鸣熬夜加班去了,没空陪老板聊天,而顾大少又太闲,闲得楚青云和他无话可聊。
顾则钧一边打僵尸一边啃薯片,碎渣都溅到了楚青云心爱的喀什米尔长羊毛地毯里,楚青云挑高了一边眉毛,决定明天请家政仔细清理。
不知他的腹诽是否传到了顾则钧耳内,顾大少忽然将手柄一摔,屏幕里的主人公惨叫一声被僵尸剖心挖肺:“我又怎么惹到楚总了?!”
楚青云不好直说他嫌弃顾则钧邋遢,只得用别的方法蒙混过去,端坐招手对顾大少笑到:“过来。”
楚总在家只别了个黑发卡,略长的散发一缕缕摇曳在洁白颈边,笑意带了七分狡猾三分暗示,无端便让顾则钧咽了口口水,终是仰头冷哼一声走近了他。
两人一般相似身量,力量上谁也不算差,楚青云一把将他拉进自己怀里,伸手替他抚弄裤裆里鼓鼓囊囊的火热,很快便让顾大少的愤怒缴了械。
楚青云恍惚觉得荒谬,感觉和给孩子把尿差不多。凭着多年哄顾则钧的习性,他伸手摸了摸顾大少的脸颊,语气温柔从容:“两个人住在一起,总要有点磕绊的,我也不是圣人啊。”
顾则钧冷笑,一个翻身便将楚青云压在了身下,在他脖颈上不管不顾种了一排草莓才罢休,楚青云拍着他脑袋喊疼,也有些恼了,还要顺势掩住自己的下身,遮掩住自己根本没勃起的情况,免得顾则钧又要大闹。
“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好好解决问题,上个月我每天像上班打卡一样准时回家,你也没给我个好脸色看,最近我夜不归宿,你也不紧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楚青云若还是顾则钧结婚之前认识的那个人,一定会拿出千般笼络万般手段,既然已经动了心,收服一个顾同学对他而言还是易如反掌。但他握着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游一鸣似撒娇似抱怨的信息令他胸口发烫,也令他明智。
他不想再做幼儿园大班阿姨了,但工资虽少却稳定,他一时也狠不下心辞职。
“则钧,要想打动别人,光靠一个月的时间是不够的。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如果你婚戒都能说摘就摘……?”以前楚青云希望他和简维分手,但真分了手,又惊讶于顾则钧的凉薄。
“何况我还要怎么哄你大少爷才算数啊,你倒是说说看。”楚青云摇了摇他的手,似嗔似笑,眼神中却溢满疲惫。
“你最懂我,最能给我在家的感觉。要我为了你收心是自然的,但你也得做出点努力吧,否则单方面付出的感情是不会持久的。”顾则钧居然摆出了严肃的脸:“你看看,你现在连杯咖啡都懒得给我泡,晚上我就算早回家也空无一人,你不是加班就是应酬,我睡到半夜醒了,结果你还在书房,自己做了夜宵也不分我,白天又说太累不给我做早餐!”
“我不吃家政做的东西!家难道不该共同维护?我要你亲手做的!”
楚青云轻声道:“你也配说这种话。”
顾则钧没听清,自以为说得十分在理,在楚青云面前他简直顽劣不肖到了极点,从前因为两人关系暧昧,他多少还保留着持重的一面来钓楚青云,现在却彻底剥下了面具。
他甚至故意带着别人的气味回家,楚青云只觉好笑,忍让也不是,争执也不是,便装作没看到。顾则钧心想,青云若再这样不识趣,他大可拔腿回家,到时候看是谁着急。
情感就是攻防战,顾大少从不准备低下高昂头颅。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就算要他低头改进,也要楚青云先确保诚意。
楚青云看不起他这个公主一样拿腔作调的架势,忽然深刻地同情起和他恋爱许久的简维。
“先吃饭吧,我亲自做总行了吧。”
虽然他语气敷衍,但顾则钧还是忍着怒气道:“那我也帮忙。”
“不用,你反倒碍手碍脚。”
楚青云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顾则钧自认为说了句话便算尽了情分,遂安心等着吃饭。
他环着楚青云的腰,头抵在楚青云肩膀上,怀里的人不是柔软易掌控的玩物,而是和他比肩的成熟男性,这令他忽然发现了新奇之处。
顾则钧深深吸了一口楚青云身上的矢车菊香味,那是楚青云衣柜里的香袋沾染在家居服上的味道。其实如果有家政,楚青云也不想搞得自己满身烟火气味,可架不住顾则钧太磨人。
他忍不住有些走神,反省是不是自己也太敷衍了,冷眼将顾则钧向外推,看到他夜不归宿原形毕露,反而松了口气。
楚青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