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哥哥啊。主子居然会为了一个男宠而公然与皇家撕破了脸皮,这事要是让屠大人知道了,又该若何?
尽管在心里这么想着,但黑衣男子却脚下生风地掠出了清漪苑。
“对了,韩管家。”韩绝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身后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说道:“这里被畜生弄脏了,限你一日之内,将这清漪苑好好地清洗干净,算是将功赎罪。”
“是,是,谢将军开恩。”中年男子忙不迭地下跪谢恩,他是最了解韩绝为人的,本以为这次害得程子婴受伤,自己必定难逃罪责,没想到居然能如此轻易过关,激动得老泪纵横而无所知。
韩绝懒得再看他一眼,快步向门外走去。这事可大可小,还是快些禀明屠大人得好。
身为护国军师的屠岸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但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却依然透着强盛的野心与霸气,本是强健的体魄却被这些年的安逸生活养得走了形。虽然有时候还会骑马射箭,却也都是点到为止。
再加上底下人的阿谀奉承,如今的屠岸早已不是那个威震四方气拔山兮的征夷大将军了,正因为体力上的削弱,他更是将时间全都花在了勾心斗角之上,培植党羽,工于心计。
如今的屠岸,就像是一只肥胖儿狡猾的毒蜘蛛,他所布置的丝网脉络,上至庙堂,下往山野,遍布全国各个角落。而手握重兵的韩绝,无疑是蛛网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坐在太师椅上的屠岸,悠闲地品着香茗,漫不经心地听着韩绝的汇报。待对方说完,屠岸高深莫测地打量了年轻的部下一眼,玩味地说道:“这么说来,你最后还是为了那个男宠而教训了烈轩羽?”
“是,求大人体谅。”韩绝的态度谦卑有礼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看来,你是来真的了。”屠岸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真是难得啊,像你这样清心寡欲的人居然会被一个男人迷成这个样子。”
“大人——”韩绝正欲开口,却被屠岸阻止。
“你放心,我绝不会干涉你的私事。”屠岸松弛的面容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但你也不能误了我的大事。这次的事就算了,但下不为例。尽管,我还是很想知道小皇帝派烈轩羽来接近你究竟是想玩什么把戏。”
“请大人恕罪,让大人失望了。”韩绝口上这么说,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犹豫片刻,试探地问道:“那下一步该怎么走?”
“哼,你这一闹倒也算是杀鸡儆猴。”屠岸轻蔑地笑了起来,“小皇帝年纪大了,是越来越不安分了。反正迟早都是要撕破脸皮的,这次给他个警告也好。”
“大人英明。”韩绝恭敬地附和。
“我会让他清楚,他到底是在跟谁作对。”屠岸的眼底闪过残忍而嗜杀的光芒,语气也变得肃杀起来,“两个月后便是一年一度的祭天,我预计小皇帝会在那个时候动手。因为烈清羽他们还在光禄寺里,他能依靠的,也就是那么一帮亲戚了。
所以,我要你提前一个月赶往光禄寺,将反贼全都拿下。待祭天之时,我倒想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属下领命。”韩绝低垂着头,脸色凛然。
“这段日子就要辛苦你了,不仅是帝都驻军须安排妥当以防不测,那光禄寺也要再派人探入做到知己知彼,以及那一批死士,是时候放他们出去练练了。你这个月须要谨慎行事,莫要打草惊蛇,一个月后便前往光禄寺。”屠岸不紧不慢地一条条罗列任务,用一副委以大任的神情望着韩绝。
继续又缓和了语气,和颜悦色地拍了拍韩绝的肩膀,调笑着说:“至于那些有的没的,暂时就放放吧,正事要紧。”
“属下明白。”韩绝沉吟半晌,大着胆子说道:“属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
“你可以带他一起前往,就当是掩人耳目,但不许有半点差池。”屠岸像是看透了对方的想法,率先应了下来。
“谢大人。属下这就去军营。”韩绝脸上浮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喜悦,行色匆匆地向外走去。
这一日,韩绝东奔西走,忙得焦头烂额,直到夜深了才回府歇息。西厢房中,程子婴早已睡下。
房内徒留一豆烛火,摇曳生光。借着昏黄色微光,韩绝细细地打量着熟睡的男子。心中涌起一阵阵的暖意与满足,曾经难以企及只能遥遥相望的男子,现在居然伸手可触,这是怎样的一场幸福啊。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过男子平和的睡颜,额头,眉眼,鼻尖,嘴唇,一遍又一遍,圣徒似的虔诚。指尖温热的触觉消解了满身的疲惫,心中满满的都是甜腻的暖意。
他们两人之间,似乎从未有过如此安宁祥和的时候,醒来的男子,不是惧怕便是反抗。男子满眼的耻辱与憎恨,总是让自己的满腔柔情都付诸东流。什么时候,男子才会真正地接受他,真正地爱上他。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一场幻梦般的邂逅里,发自真心地,对他绽开笑颜。
“子婴。”韩绝的轻唤宛若融化的春水,缱绻缠绵。四唇相触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完满了。
小心翼翼地将男子拥进怀里,韩绝孩子般满足地笑着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这些日子真是衰到家了,前阵子笔记本坏了,昨天打雷家里宽带被劈掉,今天跟朋友去杭州,结果每次都乘错车,甚至直接跑萧山去了~~阿颜如此悲催,却还努力更文,姑娘们,乃们忍心再霸王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