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冬风依旧在外面呼啸。想起下午郭夫人说的话,心里就不是滋味。捏住手心的毛笔,墨汁晕花了字。随着门开,桌上的烛火闪烁。“娘,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将托盘里的茶点放在书桌上,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唉—逸儿,娘知道你很用功。那个夫子教的东西,你每天总是练到很晚的时间。你现在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下,休息会儿。”
拿起盘子里的一个小笼包,一口吃下,幸福的滋味不言而喻。“娘,还是您做的包子最好吃!好久都没吃到了,真想天天都能吃您做的饭菜。”
“唉—逸儿啊。娘也想能够天天做饭给你和你爹吃,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们太过了。今天你爹要把生意交给你,其实我是想你能够试试的。可是郭夫人不同意,也没办法。娘没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只希望你现在每天加紧学习。但是不能在郭夫人面前太过招摇,她本就不愿意让咱们母子进这个家门,更别说让你学习生意上的事情。等你哪天什么都会做了,就悄悄地告诉你爹。不要让郭夫人知道,这样就算老爷把什么都交给你她也不会阻拦。知道吗?”
“娘,我知道。”今天郭夫人说话的口气,根本就是不想让爹把生意交给自己。说什么不会的话,完全是借口。
“你知道就好。咱们都让着郭夫人点儿,不要惹她生气。一直以来,她都不承认我们母子。娘心里有数。”
“娘,您放心。我终有一天会让您过上好日子的!”
下午的时光美好,因为今天一直都没有下雪,还有太阳的照射。这样的好天气,在长亭里躺在木椅上小憩是再惬意不过的事了。尽管寒风大作,就当是与自己相伴了。
“少爷!”气喘吁吁地跑到后院,想要知道,手中的这个东西,他是怎么来的。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少爷,我想问你。”抬起伞,“这把伞,你是怎么得来的?”
睁开眼睛,伞面的墨竹笔法精妙传神。“洛歌,怎么了?”
“不瞒少爷,昨天我看到你和一个少年在一起坐船回来。我不是要管少爷与谁来往,只是想知道,这把伞的来历是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上面的章印让人愤恨。
“没事,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昨天的那个孩子,是住在对面的。他看我在码头上进退两难,就邀我出去了。我们刚到了街上,雪就下起来了,又大。让他带我去卖伞的地方,买了这把伞。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记得那个卖伞的铺子叫什么名字吗?”
摇摇头,根本就没有注意,更别说记得了。“我不知道。不过我记得那个店铺的位置是到了码头后向左走的那条街。”自己什么时候喜欢把话说这么清楚了?
上了码头后,左边的街。
“对了,那个店铺很大。那个叫苏沧胥的孩子说那家店铺的主子姓楼,好像在镇上做了很多生意。”
楼看着伞面的印章,恨不得将伞粉碎!
打开马车的门,“苏二少爷,到你的府上了。”
“好。”下了马车进到私塾里,靠在门上,忍不住咳嗽起来。从下午伊始,胸口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一直隐忍着。剧烈地咳嗽,喉咙像是撕裂的疼痛。
走进饭厅,端起药碗一口喝下。转身离开。
“沧苑,你怎么不吃饭?”
“大哥,我累了,想早些休息。你们吃吧。”蹒跚着出门,尽量快些回房。胸口的难受再次袭来,紧紧捂住跑向自己的小院。“咳咳咳”
“二少爷,你没事吧!”
拍开侍女的手,“我没咳咳我没事!”再跑快些,不能让大哥发现。“咳咳”手里有咳出的东西,打开手掌。脚步渐渐停下,换来的,是跌倒在雪地中。
“二少爷!二少爷你没事吧!”扶着苏沧苑走回房间,躺到床上。“二少爷,你稍等。奴婢这就去叫大少爷过来!”
伸出手阻拦,距离太远。眼睁睁看着侍女出门。
放下筷子擦嘴,余光瞟向苏沧政。“大哥,二哥他”
“大少爷,不好了!”冲进屋里,带来夹雪的冷风。“大少爷,二少爷他的病又犯了。而且刚才他还咳了血!”
啪起身走开木桌,“他人在哪儿!”
朝着门外喊:“大少爷,奴婢已经扶二少爷回房了!”
看着地上的碎片,脑中一片空白二哥他,咳血了。
赶到房间里,“沧苑!”俯身去探额头,没有发烧。睁大眼看着没有盖在被子里的右手心,血迹斑斑。坐在床边将苏沧苑抱进怀里,“醒醒!沧苑,你醒醒!不要睡,醒过来!”
“咳咳”靠在苏沧政的胸口,睁开眼,儒衣染上血红。“大哥,我咳咳咳咳!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要胡说!”看向门外,“来人,去找大夫!”擦去嘴边的血渍,“沧苑,你忍忍,大夫一会儿就来了!你不要闭眼,绝对不可以睡着!沧苑,你听到没有?”
这么温暖的怀抱,不睡就太可惜了。“咳咳大哥,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一直是靠药维持的。能够活到现在,都是你在背后拼命地照顾我。咳咳咳咳我这么麻烦,你还是不要再管我了。”
“沧苑,你不要说傻话!你怎么会是麻烦!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不许你贬低自己。我们是亲人,不照顾你照顾谁?爹娘临终前把你和沧胥托付给我,我就绝不能让你们有事!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不管它再名贵的药材,只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