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鞠了个躬,九十度,久久没有起来。
俞叶舟坐在下面,视线不忍移开,但眼眶却不知不觉地渐感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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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年,这两个惹麻烦不嫌事大的人,在再一次给各大媒体创造了热度不减当年出柜风云的大头条之后,又从金枫奖晚会的会场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们滚进车里,像一对十七八岁热血常燃的小伙子,互相啃着回到了家,又似兽类一般彼此撕咬着。俞叶舟将他裤子一甩,绕着膝弯将他抱上一进门的餐桌上,潦草亲吻一番便把自己送进去了。
“当着金枫奖杯的面,你刚才叫我什么?”俞叶舟按捺不住地问。
苏杭双眸微喑,但窗外霓虹灯光映进,却粲然仿若有满池瑰丽银星,他环着俞叶舟的背,叫:“俞先生,俞先生……”
“苏杭,”俞叶舟伏下身去,紧紧抱住对方,不停地唤着,“苏杭,我爱死你了。”
苏杭略微羞涩地咬住男人的唇:“我也是。”
……
终于又回到了他们这个小窝,比起去应付外界发疯般找他们的媒体,两人更愿意与世隔绝窝在家里,看看老电影,吃吃零食,做做爱,一日三餐亲自下厨,缺什么就叫吴睿来送。也算是大隐隐于市,自在逍遥了一阵子,最后搞得吴睿也不爱老来吃狗粮,每回都把买来的东西往门口一扔,门也不带进了。
消磨了好一段时光,俞叶舟不得不回去工作,两人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种二人小世界的日子。
只不过没几天,苏杭就接到了一个制片人的电话。
“我近期没有拍电影的打算,而且你们也太匆忙了吧?我剧本都没看到,剧组班底也不清楚,你就说三天后开机?”
制片人信誓旦旦地说:“三天后你来现场看看。”
“……莫名其妙?”挂了电话,苏杭抱着薯片桶嘀咕了一句。
晚上俞叶舟回家,苏杭洗完澡,把这事跟他提了一嘴,俞叶舟像是累坏了,一身酒气,随便支吾了两声就算应付过去了,接着就倒头大睡。
苏杭摸着他的头发,撩开自己的浴袍,看了看下面的黑色子弹内裤,郁闷道:“这还没结婚呢就对我没性趣了?这结了婚还不得让我独守空房???”
整整三天,苏杭连俞叶舟一块豆腐都没吃上,他气得要死,结果那制片人又打电话来问,他也想出去散散心,于是蒙上口罩就奔去了对方的片场。
片场在一层被剧组全包下来的写字楼里,办公桌、隔间、落地窗一应俱全,苏杭探头探脑地左右打量着,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了正坐在监视器前调整仪器的……贺兰山!
“怎么是你!”苏杭瞪大眼睛。
贺兰山回头一瞅:“哟,我们的男主角来了。”
“耍我呢是吧?”苏杭将他刚**好电源的**头给扯了下来,“骗我出门?不知道我现在是狗仔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骗谁也不能骗你啊,我的苏影帝!”贺兰山反手取来一册剧本,又示意他看看环境,“我的新电影,这回是奔着金枫奖去的,哝,这是剧本。”
苏杭翻开看了几眼,本来是抱着打趣的态度,结果越看眼睛睁得越大,翻到中间几乎用的是光速,之后紧紧一皱眉:“这谁写的剧本?”
“你的对手戏演员。”贺兰山托着下巴,指了指一扇磨砂玻璃门后的人影,“那儿呢,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他可喜欢你很久了。”
苏杭盯着那块磨砂玻璃,看着里面的人影时而走动,时而试换戏服,他刚想往那儿走,就被贺兰山伸手给拦下了。
“片场和剧本你也看过了,我先跟你说,剧本题材实在是太有风险了,我个人不建议拍。你看……?”他看苏杭也犹豫着,便松了口气说,“你一句话,你说不拍,这剧组就地解散。”
苏杭:“这个剧组……是为了我?”
贺兰山没说话。
苏杭低头看着剧本上的名字,抬手在那几个铅字上轻轻拂过,心里似咬定了什么,点了点头说:“拍,我想拍。”
贺兰山耸了耸肩,放下了手。
苏杭越过满地杂乱的设备线,越过还没铺设好的轨道,也越过他心底那片受了刺激而疯狂的盘生着杂草的心原。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那扇薄薄的玻璃门。
有导演的声音隐约喊道——
“《丛林法则》第一场第一镜第一次,a!”
苏杭掏出一张巴掌大的卡片,上面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他的手指轻微颤抖,仿佛慌乱的心脏和大脑都控制不住那几根细细的手指了,他将卡片直直地递出去,仿佛送出去的不是一张空白名片,而是自己的心,是捆绑着自己心意的昂贵戒指,然后他张开嘴,紧张道:“你好,我叫苏杭。”
对方接过空白卡片,却没有回送他一张名片,而是伸手攥住了他颤栗的手指,身体靠过来稳住了他紧张的身躯,他们依偎着、拥抱着,似永远都不能分开的正负两极,这一瞬间,颤栗和紧张全部隐匿无踪,满心翻腾上来的,是欢愉。
男人笑了笑,回应道:“你好,我叫俞叶舟。”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这篇多灾多难的文就此完结了!
虽然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好在我的儿子们都有了圆满的归宿,我感到欣慰。
谢谢你们追到这里,喜欢的话就多撒几个花花吧,么么哒!
我们新文《食色》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