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娱记很不争气地真哭了,眼泪哗哗从蒙眼的黑布里往下淌,边嚎啕大哭边喊道:“我、我就拍了几张照片!你们想要就直说嘛,**嘛摔我的相机啊!我省吃俭用几万块才好容易买来的,现在分期还剩六个月呢!你们怎么说摔就摔了哇啊啊啊啊!”
俞叶舟第一次见到男人能哭成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简直哭得他脑子里像开了家活禽市场,他摆摆手,吴睿就替他凶道:“再哭剪舌头!”
“!!”娱记立刻闭上了嘴。
吴睿:“说说,还看到什么了?”
娱记摇摇头,抽噎起来:“就看到他俩一起吃饭,还摸了摸、抱了抱,然后开了个房……”话没说完,吴睿就看见自家老板的脸色已经全黑了,他忍著幸灾乐祸的笑容,多问了几句,小记者就倒豆子似的解释道:“我本来不是去拍苏杭的,是要拍一个女星,结果那女星没出现……我都打算撤了,突然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叫我再等二十分钟,就能拍到一条足够我吃半年的大新闻……”
俞叶舟皱起眉,目色深沉,缓慢沉静地问:“是谁?”
“不知道……”娱记说,“他说完就挂了,再打回去就已关机。”
俞叶舟远远坐在一只圆椅上,手指磋磨著茶杯的边缘,居高临下地打量著这名娱记,见他吓得肩膀颤|抖怕是真的不知道详情,只是被人稀里糊涂地利用了,便也不打算能从他身上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这人还是要教训的,就叫手下把他关这儿一晚,长长记性,也让他明白苏杭背后的确有人撑腰,不是什么三流娱记随随便便就能泼脏水的。
但俞叶舟其实也有点幼稚的私心,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别人,就算苏杭有人撑腰,那人也不是那个风|流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雅痞导演廖牧然。
他们带著手下刚离开这栋废旧的小屋,上了车,吴睿就接连收到几条信息,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眼睛立刻瞪大了,拇指刷刷地在屏幕上滑动。
俞叶舟坐在后座,十指交叉,正闭目养神,此刻见车迟迟也不发动,便也睁开了眼,微有烦躁但语气仍旧冷淡,问了句:“怎么了。”
吴睿有点心虚,捏著手机的力度快把屏幕掰弯,他踌躇一会儿,觉得早死晚死都是死,便扭过身子来,一副负荆请罪的忏悔表情,闷声道:“我办事不利,那条新闻不知怎么的……被发出去了,还上了微博热门……”
俞叶舟眉头拧紧:“来源是哪里。”
“一个新注册的微博小号,因为打的是‘金叶影帝’的tag,所以没被注意到,很快就被人看见了。”吴睿说,“我已经联系相关负责人往下压了,但是苏杭现在正在获奖的风头上,能不能压得下来可就不一定了。”
他说完战战兢兢地等著这位皇帝下旨,是杀是剐还是贬他都认了,这阵子这位俞大老板对苏杭重视得紧,每天能把苏杭寥寥无几的旧微博状态品味上几十遍,而这次,毕竟是因为他身为助理的失职,让这么大条黑料直接盖在了苏杭头上,俞总龙颜大怒才是正常的,说不定还要连坐九族。
然而自以为摸清了老板脾性的吴睿头一回失策了,俞叶舟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沉默了几分钟,然后便似思考出了什么,肩膀向后靠住了椅背,有些疲累地将视线转向窗外,看著一望无际的郊野荒田,从鼻息里叹出一股薄薄的气流,淡然开口道:“知道了。尽快联系上苏杭,不管他在哪里、在**什么,先把他稳住,他跟廖牧然是真也好、假也罢,别让他一时冲动就乱说话。这件事一定要与方梓联系好,让她带领公关团队去操作。”
吴睿一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逃过了一劫:“啊,那我……”
“不关你的事。”俞叶舟慢慢松开了眉心,闭上眼,吩咐道,“开车吧。”
能在俞叶舟说要封锁什么的时候,不怕死地将消息放出来的人,只有一个——俞原。
吴睿心不在焉的,翻来覆去琢磨了一路,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刚把车子开进了城,就听后座上俞叶舟吩咐道:“调头,去湖城老宅。”
“现在?”吴睿大吃一惊,抬头看了看著苍茫的月色,“现在去,怕是要明天早上才能到了。”
俞叶舟没再说话,看来是下定了决心,吴睿只好扁扁嘴,踩著这漆黑夜色连夜赶往湖城的俞家老宅。
俞家老宅是上世纪便建成的,当时流行风水之说,是故这片地方经过精心选址,依山临水,独成一处风景秀丽的私人园林,园中左右错开几处自带小花园的独栋别墅。天光微蒙时分,宾利终于驶入了俞宅大门,却没往俞坤所在的主宅去,而是径直奔向另一边。
一座精致华丽的小楼出现在视野的前方,吴睿纠结著,连车速都缓下来了。
因为那儿曾是俞叶舟母子的旧住处,是园子里风光最好的地方。后来容倪去世,俞叶舟学成从国外回来时,别墅已经换了主人,连装修风格都从容倪喜欢的大气素雅风改造成了不伦不类的奢华欧风,容倪的房间更是被毁得一**二净,一丁点可供俞叶舟回忆的旧物都没剩下。
若是以前,俞叶舟提起这里都会心生厌恶,更是绝不可能踏入里头半步,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有些账也该与这里头的人清算一下了。
门口佣人见到俞叶舟的车,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毕恭毕敬地问候了两句,提醒道:“大少爷还没睡醒。”
俞叶舟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