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抗议了疼痛,晕了过去。
慕伊墨小心地剪开了小徒弟的衣服,那道鞭痕还留在身上,那支箭又来补上一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拔出那支箭,血随着箭喷溅出来,疼得慕小七皱眉,却依旧没有转醒。
慕伊墨顾不上身上沾到的血迹,一心一意地给小徒弟处理。
他从医多年,手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抖得厉害,也从未像今日这般害怕手底下的病患会就此长眠。
慕司迁抢先擒住了刺客,慕司雪则按住他的后齿,塞进一枚解毒丸。
“师傅大概没有心思审他,干脆绑了让我审。”慕司雪看着刺客,笑得无害,慕司迁在一旁替刺客默哀,那刺客却还不知轻重,只当慕司雪是个小丫头,硬着骨头道:“我是不会说的。”
不久,慕司雪就在梅花苑的暗室里自制了一个审讯的牢房,把慕司迁赶出去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准备审他。
师傅那里不准别人进屋子,小师妹又将自己赶出了审讯室,慕司迁便干脆坐在外面守着,替小师妹数那刺客能挨过几道刑罚。
慕小七紧闭着双眼,似乎疼得要醒,却又没有知觉,任慕伊墨怎么喊也没有回应。
他看到了一个男孩。
他感觉自己大概是死了,正灵魂出窍看着别人。
那个男孩刚出生时,母亲抱着他不停地哄他,他却不停地哭闹,直到父亲来了抱他,喊他的小名“阿雅”,不停地逗他,他才停止了哭闹,探头探脑地寻找母乳。
那个男孩两岁时,母亲生下了一个女儿,那女儿长得十分俊俏,他小小的手指摸着小女婴的脸,他母亲哄他:“这是你的妹妹,如今你是哥哥了,日后要好好地照顾妹妹。”
后来,母亲、父亲、男孩、女孩都消失了,他看到一对纠缠着的男女,那对男女长着相同的容貌,那男子对着女子说:“妹妹,我知道这是一件错事,但我今生都离不开你了。”
他惊呼了一声,被那男子看到了,那男子看着他的眼神阴沉沉的,他感到害怕,便转身跑了。
却忽然坠入了一片黑暗,怎么探都是一片黑暗,他在黑暗里不停地奔跑,却始终找不到出路。
只听见有声音在耳朵边上不停地喊:
“小七,小七。”
他是小七吗?
不,他不是小七,他分明是“阿雅”。
慕小七昏昏沉沉地一直睡,慕伊墨一直在一旁照料,日夜不休,却仍旧不见他有转醒的迹象。
“师傅,那名刺客什么都不知道,只说是宫里的贵人出钱,他负责暗杀,其余的一概不知。”慕司雪站在门外汇报。
“继续查。”慕伊墨的声音冰凉,“若是小七因此死了,我要幕后的主使跟着陪葬。”
慕司雪从未见师傅发过这么大的火气,愣了愣,才应了一声:“是。”
屋内的慕伊墨眼中布满了血丝,慕小七胸口的伤虽然已经结了痂,却依旧是高烧不退,沉睡不醒。
“小七……”
而宫中,也正酝酿着一场风雨。
“方旭,这次多亏了你。”殷彬蔚看着那名婢女,浅浅地笑,“再有了这个人证,大皇兄这次是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了。”
“那我还要不要跟着那个小公子?”席方旭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我看那个小公子恢复不了记忆的样子。”
“还是要跟。”殷彬蔚皱了皱眉,“前些日子嘉懿回去省亲,看到了那支簪子便知晓了小公子的身份,我已经将她稳住了,在小公子恢复记忆之前,先不要让于家知道。”
“不知道你的,以为你无情。”席方旭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只想叫你别那么多情。”
话毕,一闪便没了人影。
殷彬蔚浅浅地勾了勾唇,什么比最熟悉的陌生人更让人难过呢。
第10章 第 10 章
慕小七昏昏地睡了五日才慢慢地转醒。
“师傅……”他伸手摸了摸慕伊墨的脸,“师傅快去洗洗。”
慕伊墨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多日的困倦争相涌上来,他握住小徒弟的手,困倦地说:“为师正要睡觉,便不洗了吧。”
“那师傅睡我旁边。”慕小七的声音轻轻的,仿佛是飘在空中,慕伊墨躺倒他的旁边,伸手轻轻地揽住他,怕碰了小徒弟的伤口。
慕小七睁着眼睛望着床顶,把脑海里杂乱不堪的记忆一一理顺。
席方旭一回来就听到慕小七被人刺杀的消息,冷笑:“容妃胆子挺大啊,杀人杀到梅花苑来了。”
“容妃?”慕司雪抓住了要点,警惕地问。
“小七知道了一件大事,可以毁了容妃的大事。”席方旭冷道,“不过这些事情我不能说,一切等小七恢复记忆了再说吧。”
“那件大事,大概就是容妃的一胞兄妹luàn_lún吧。”慕小七的伤势未好,嫌屋子里面闷,慕伊墨便抱着他出来,正巧听到席方旭聊到此处,“我只不过好奇,你当时做了什么,叫于家都不认识我。”
“唔。”席方旭挠了挠头,“你那时候不是掉下山崖了嘛,脸上也有不少伤,我就给你敷药,那药是好药,就是会改变人的容貌,改变是不大的,最多是瘦一点,肤色不一样一点,我猜想于家不认识你,大概是认定了儿子已死,你又不过是和他们的儿子长得有几分相似,怎么可能会想到你是他们的儿子。”
慕小七觉得有点道理,就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询问家里的情况。
“我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