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然赶忙赶过去将那顾沉秋来开,两人一起合力把那顾沉秋绑到床上去了。
顾沉秋完全丧失了理智,不断踢着双腿,直起脖子,吹胡子瞪眼睛般地嘶吼道“放开我......给我......给我。”
郝然一针镇定剂下去,顾沉秋慢慢平静了下去,接着郝然为他处理了伤口,就先出去了。顾沉秋折腾了许久,此时却是沉沉睡去了。
顾江辰见到他这样,心里满满涨涨的盈满了难以言说的酸痛。他去洗手间浸**块毛巾,转身出来之后,简单地为顾沉秋擦拭了一番,俯身而下,仔细端详这个总与自己亲近的人,顾沉秋一向就是清瘦的人,如今愈发瘦得变了样子,好似一张苍白的皮裹着身体里的那副骨架,脸上更是呈现出一种没有一丝人气的青白色,眼窝深陷,脸颊两侧觀骨高高隆起。顾江辰伸手,却只用指腹在他脸上细细描摹,竟显出了些温存的意味。躺在这里这个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存在他的生命里,带着他走过生命中的山山水水,却最终是毁得一塌糊涂。
顾江辰此时的神情是复杂的,连带着心情都是一言难尽的,痛惜,心疼,还有一点的恨意,诸多的情绪在他心里翻滚着,最终却只是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取来一条毯子帮他盖上,犹自执着顾沉秋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神情间带着情人般的缠绵,末了却是俯首给了他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顾江辰说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只是看着顾沉秋如今这般狼狈,他没有嫌弃,反而从心里生出了怜惜般的爱意来,这样的感情在平日是不会显现的,只是在今时今日这样特殊的环境下,他心里不自觉地带了这样一种感情,也许连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神情举止间带着怎样的温柔。
☆、秘密
在顾沉秋戒毒的时间里,顾江辰好似换了个人般,白天忙得马不停蹄,一空闲就必定回顾家看望顾沉秋,这仿佛成了他每日的必备功课。在他的记忆里,至从他和顾沉秋彻底闹翻以后,他似乎从未如此心平气和而又心甘情愿地与顾沉秋相处过。顾沉秋终日昏昏沉沉的,却还是能感觉到顾江辰在他身边忙来忙去。
时间白驹过隙般一去不回,那段最难熬的岁月终于过去了,顾沉秋开始渐渐恢复过来。
顾江辰把自己沉浸在沈九安别墅的水池里,在冰凉的池水里让自己浮躁的内心趋于平静,他本来在秘密进行的收购任务突然推行不动了,那些之前答应的好好的突然以各种理由不肯转让出自己手里的股份,或者突然提出要涨高价格,甚至提出完全不可能达到的价格。原来顾沉秋即使戒烟去了,却并未完全放松对自己的戒备。顾江辰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沈九安从后方猛地游了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挑起眉毛问他“你当今真要和顾沉秋闹到决裂的的地步吗?”
“我不知道。”顾江辰把头埋到水底去,双手掬了水就往自己脸上泼去。
“其实也没什么可闹的,他一直都牢牢的控制着一切。”顾江辰仰起头看着天上炙热的太阳,脸上挂着不知是何表情。
沈九安心里是有些佩服顾沉秋,然而出于与顾江辰这么多年的交情,又看不得他如此被动的形势。
顾江辰随意拿了条浴巾披了身子,走到外面,穿上自己的衣服,又拿了杯法国红酒,一饮而尽,跟沈九安告了个别,然后拿着钥匙坐上车子,漫无目的的在市里逛,最后又把自己送进百乐门去了,自己逍遥去了。
四月的天气开始转热,犹记那日日光盛照,万物都在日光下呈现出一种勃勃的生机,充满能量的,热烈的。
刘敞从医院走出,走在拥挤的人流中却不知往哪走去,只是随着人流不停地往前走,往前走。他的心情在此时已然平复,在一片日光中只觉得一片片眩晕,这人世终究是来去一场空,白茫茫的人世,一场爱恨两相空。刘敞左手拿着化验单,右手依旧是向往常一样正常摆放在身侧,看起来依旧是那样规规矩矩,只是眼神放空,脸色呈现出一种出不自然的苍白。他的左脚走在前面,右脚跨在在后面,左右脚却好似要打架似的扭在一处,整个人就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就要往前摔去,好在被一个青年人扶起,那青年正是郝然,郝然显然认识他,便面带微笑地招呼道“刘管家,你怎么会在此,可是要回去了。”刘敞也不往前看,只是凭着本能客气地回了声,便接着麻木地向前迈步。郝然不禁觉得奇怪,再一看,刘敞却已走出好远。
那个医生的话依旧响在耳边,“已经是晚期了,无法治疗,再治疗,也只是徒增苦痛。”那个医生平静客观的话语依旧在脑海里回放着。
世事无常,悲欢情仇,尽在得失之间。
在最初的震惊和出于人本性中对于死亡的恐惧后,刘敞开始平静下来。他走到顾家的墓地上,在黎灼的坟上了香,又放上了些贡品,才慢慢地跪了下来。
他近乎自言自语,好多年过去了,可是他心里的那道伤一直都在。这顾家的千里孤坟最是凄凉,平时无事也无人在此,徒留这些孤魂在此流荡。
“黎灼,我要来陪你了。”刘敞脸上浮着一个凉薄的笑容,犹自带着顾阴深深。
“我为你报仇了,我杀了二姨太,她是被我在茶水下了药,所有人却都以为她是太过悲伤自杀了,呵呵,真可笑。”
刘敞伸手细细为那光洁的墓碑擦去灰尘,他的唇角边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只是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