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手腕,照的他两眼发花。他定一定神,选个离孟芳回十万八千丈远的角落坐下来,要不是店里僻静,说话都得用喊的。孟芳回皱眉:“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韩烬压低声音,实话实说:“因为现在我一旦靠近你,就会忍不住的想上你。”
孟芳回眼皮跳了几跳,再开口就有点悲愤。“你以前没这样。”
韩烬道:“废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忍不住起身,自远而近逡巡到孟芳回跟前,孟芳回抬头看着他,左手搁在桌面上,一脸的无欲无求。韩烬突觉事到如今再欲说还休也嫌晚了,反正他已经无形象可维护,干脆铤而走险:“说真的,小孟,你真不要跟我试试?我保证会很爽……快。别的不说,这个你要信得过我。说不定你一试就喜欢上了,欲罢不能!试一试又不会掉块肉。你要真不喜欢那咱们再说……”
孟芳回眼皮又跳了几跳,这回不止是眼角,嘴角都在微微抽搐,半天挤出几个字来。“今天在这跟我说这话的若不是你……”
韩烬听他上半句就知道下半句,赶紧替他续上。“必然被你一剑砍死。”
“也未必会死……”
“但跟你说话的不是别人,偏偏是我。”韩烬是一窍通,百窍通,心思活络,直奔重点。“小孟,你不觉得这意味……”
“意味什么?我不杀你,因为我杀不了你。”孟芳回打断他。“你知道我既然杀不了你,又不会真的拂袖而去,所以你非要对我说这种话不可吗,韩烬?”
他眼圈有些发红。韩烬慌了,不及细想,立刻指天画地说自己虽然提出了不敬的要求,但绝无半点不敬的意思,这狗屁不通的话天底下要还有一个人会理解,那估计只能是孟芳回。孟芳回也未必是理解,但孟芳回毕竟不会跟他过不去。方才那股猛然充斥胸臆的酸楚已经被压下,反过来回味可能还有点小题大做了,孟芳回只得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你见我,只是图新鲜。”他又恢复老妈子谆谆善诱样,韩烬一听就头大如斗。“这样说也未必对?因我们完全不新鲜。我也不管你搭错哪根筋,总之你一时兴起,我不敢奉陪。”
韩烬咀嚼了一下最后那意思,霍然醒悟,一拍桌子,觉得自己聪明到前所未有。“小孟!你怕了是不是?”
孟芳回瞅着他,真是心灰意冷。“我怕什么?怕你霸王硬上弓?”
“我岂是那样人!”韩烬叫苦,他流连花丛一向讲究你情我愿,但就最近的表现而言这个底线守得不是很严格。“小孟,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我想把心抠出来给你看。”
“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我想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
“那好吧。”韩烬大笑。“小孟,你要后悔的!”
他果真推开窗户,跳将下去,把旁边仅有的一桌客人和伙计都吓得目瞪口呆,觉得此人有病,纷纷拥到窗边向下张望。只孟芳回还坐在那,觉得茶苦不堪言。
其实韩烬也苦不堪言,他潇洒的一跳了之,半空中发现提不起气,暗叫不妙。幸好二楼不高,还不如上次潇湘的树高,落地后几个滚翻,暗淡的夜色中忍痛起身,马上闪进店旁的巷角,避免被人围观。他平复了一会,突然想起孟芳回的话:“你应该去找个女人。”
任韩烬说的天花乱坠,孟芳回只当他是搞错了发泄的对象。鉴于韩烬前科累累,这劝告绝不能说是讽刺。
他抬起头。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缓缓的从他面前经过,白马的步子又碎又匀,脖子上挂着银铃。从遮的严严实实的绸帘里散发出一股香气。
韩烬下意识的勾了一下嘴角。帘内人的影子如水流般在绸帘上重重叠叠的晃过,给眼睛一种清凉的触觉。
车和人都已经消失不见。马蹄踏过的街道上丢着一支孤零零的金盏银台。
韩烬上前拾起残花,感觉这动作他已做过一百次。
房间很温暖。整座小楼都昏暗又温暖,那香味并非熏香,而是有点委顿的花香,就如同韩烬手里这一支一样,刚好不喧宾夺主。帘子早已打起,在他走进的片刻又无声的垂下。
屏风只是为了绕过去。床上坐着一个女人。
韩烬一瞬间都不确定这算不算一个女人,因为她长了一张只有十三岁的脸。她的脸颊饱满而圆润,眼睛乌黑,嘴唇鲜红,几乎像个孩子。她衣衫下的肢体也像个孩子,肌肤丰盛,骨架却结实细小。
然而她的目光却是一种□□荡娃才会有的,极其妖媚又极其纯洁的目光。男人在遇到这种目光时,即使他自认雕梁画栋,都不免作扑火飞蛾。韩烬看着,心下感叹。
“抱歉,我没有带礼物。”他说,很规矩的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在圆桌旁坐了下来,仿佛要就着那一盏雁足灯,好好的将这尤物欣赏一番。
那女子好奇的看着他。“你是谁?”她问道。
“韩烬。”韩烬说。“你又是谁?”
“我是公主。”
韩烬笑了,走到床前,单膝跪下。“草民见过公主。”他说。
公主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急切神情;她倾身向前,似乎想把他拉起来。但韩烬避开了她那只鲜嫩的小手。公主疑惑的看着他。那种有些不可置信的受伤的疑惑,比之前那种动摇的冀求还能致人死地。
“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韩烬说,他已经退回原来的位置。“但我还没遇到过公主。”
“你不敢了吗?”公主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