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后,爱上了那里的阳台,不知怎么的习性变得像狗一样。
每天早上把自己的窝弄去阳台,晚上再拖回来。他俩在客厅看电视时,常常听到小新哼哧哼哧扭着脑袋来回折腾它那个伪狗窝。
它每晚照常唱歌,又喵又汪的,外语能力超凡。
夏天时小新差点一命呜呼,在兽医院呆了好久才好过来。
从此梁慎关门再也不敢使大劲儿,和顾学昕吵架时动作都温温柔柔。
生活平淡如水。不知道是不是想给日子增添点刺激,顾学昕跟家里出柜了。
顾母第一时间杀到上海跟儿子进行交涉。
当时梁慎抱着小新窝在沙发里,顾学昕和顾母面对面站着辩论,一言一句极为冷静,一点火药味都没有。
顾学昕引经据典,旁征博引,鞭辟入里,滔滔不绝,说得梁慎对他肃然起敬,只想抱着狠狠亲几口。
结局顾母招架不住,说只要顾学昕考博,可以不管他们俩。
梁慎听到尾声的时候彻底默了,这叫什么事儿。
顾学昕极其狂傲地说:事你管不着,博我也不考。
顾母吃了颗速效救心丸。
顾学昕这时才稍微软下来,二十多年里他是第一次知道母亲也有虚弱的时候。
她从来都高人一等,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自己儿子只是个道具,摆在一边听话就行了。
顾母第二天便飞回去,顾学昕和梁慎送她到安检,一个字也没说。
然后顾学昕开始催梁慎出柜。
梁慎想起当初严展的抱怨,默默流下两滴热泪。
所谓只要我心在你这里出不出柜不要紧的真理,在顾学昕这行不通。
梁慎据理力争,借各种题发挥,拖得一天是一天。
他要出柜牵扯就大了,家里万一察觉他和陈小狄演了十几年的戏,打断他的狗腿都是轻的。
终于,顾学昕当了老总。他解放了。
做老总意味着你开始未老先衰,求死不得。每周工作六天,二十四小时全天等候传唤,忙到半夜是家常便饭。
顾学昕搬了一些东西到医院,家都回不了,逼迫梁慎的事只好先放在一边,不过也没忘了隔三岔五提一下。
梁慎又开始跟严展混日子,跟他去蹭饭,顺便带汤给顾学昕喝。看对方明显睡眠不足的脸色,梁慎心疼的要命。
孤枕难眠,日子实在不好过。
梁慎想,真是把自己给惯坏了,那四年独守空房的生活没觉得这么煎熬啊。
任东维跟严展分手,梁慎吓了一跳。
从前羡慕任东维得到严展这样的好男人,没想到他不珍惜。
严展看了一宿恐怖片。梁慎开始陪着,后来看到什么苍蝇人,索多玛实在被刺激得受不了,躲进卧室睡觉。
早上起来看严展,人家在观赏从美人鱼身上扯虫子,恶心得他早饭都没吃。
第二天,严展进化到现实状态,专看什么斩首割喉虐待酷刑。梁慎戴上了耳机。
第三天,……,梁慎戴上了眼罩。
三天之后,严展终于恢复正常,倒在床上一睡就是二十个小时,没见着当天的太阳。
没多久,严展结婚了。梁慎对事态的进展实在不能理解,这比他自己当年结婚还邪门。
想想他们俩分手的原因,再看看手机里顾学昕的短信,梁慎觉得,自己的事儿跟家里也差不多该提一提了。
作为了解内情的人,梁慎还是交了个大红包。当严展的伴郎帮他挡酒,喝趴下几桌子人依然面不改色。
新娘子真漂亮,严展偷偷跟他说,就算是放在家里摆着都他娘的有成就感。
梁慎想起自己的屋里人,深以为然。
老总当了一年刑满释放,梁慎都快喊娘了,顾学昕终于搬回来。
小新已经懂得跟外面的小黄狗厮混,对顾学昕爱理不理。
顾学昕踩着小新的肚皮不让它动,被梁慎推开。
顾学昕一伸手把人抱住:它不记得我了。
梁慎说:它从来就没记住你过。
顾学昕摸他腰线:你记得我就行了。
梁慎问:这样就行了?
顾学昕:你有别的目标当然更好。
梁慎笑了:过年跟我回家,嗯?
刚才他们进门前,梁慎在楼下放了一小挂鞭炮。
鞭炮点起来噼里啪啦,整个楼道被震得嗡嗡作响。
邻居听见声音探出头来,看见两个男人站得笔直紧盯着噼啪作响的鞭炮,煞有其事的样子,严肃得像在进行什么仪式。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