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三枚铜板算的?”花半醒觉得有意思,就从玄寒手里讨了过来,道:“我试试。”
玄寒在一旁备好纸笔道:“掷六下。”
花半醒依言照做,玄寒记下卦象,算好时辰,装卦,纳甲,安世应等全做完后,问花半醒:“占什么?”
花半醒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姻缘。”
玄寒低头:“这是...恩成怨,怨成恩,和合两相番,灾咎恐外生。舍一人,就一人,明月上层楼,光辉万里秋。”念出口后,眉头越皱越深。
“什么?”花半醒没听清,玄寒抬头时已恢复平静,他露出一个安抚意味十足的笑,道:“是说花公子终能挥慧剑,斩情丝。”
花半醒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高兴,他只是闷闷说了句:“哦。”又对玄寒道:“我去打坐,你去睡会吧。”
后半夜,玄寒又梦到花半醒,那人抱住他对他说:“寒道长,我心悦你。”他回抱道:“我也喜欢你。”下一刻,怀里一空,花半醒变成了一只白狐,趴在他怀里,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他笑着摸摸狐狸头,一簇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睁眼,看见花白狐狸盯着他:“做春梦了?笑得这么开心。”
玄寒:“咳,我打个坐。”
花半醒道:“等会。”有些不自然的指指桌子上的粥和咸菜,道:“先吃早饭。珍味斋的咸菜。”
玄寒开心的像个三百斤的孩子,咸菜吃在嘴里也是糖丝一般,花半醒看他那宛若智障的样子,嫌弃道:“别咬筷子了,咬断了再。”
玄寒在街上支了个摊,花半醒坐在他旁边一边吃糖葫芦一边和卖胭脂的老婆婆打听京城里出了名的好人。老婆婆信誓旦旦的对花半醒讲:“真的有妖怪啊,听说刘老爷的府上昨夜还起了妖雾。”玄寒正眯眼晒太阳,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哎呀,花公子,玄寒道长,又碰见你们了!”
睁眼看过去,面前站的是那个苏商,几日不见,那苏商眉间的黑气又重了些,花半醒温和的笑道:“孙老爷今日来算什么?”
苏商孙德才冲花半醒道:“我最近食不香睡不好,听拙荆讲夜里还总是梦呓。”语罢,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这不是听说京城闹妖怪吗?就来请道长看看。”
玄寒对这个苏商没什么好感,即使他也说不出对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不过,道长的准则就是:看一个人不爽是不需要理由的。于是他语气不咸不淡道:“手来。”
孙德才将左手伸出,玄寒注意到他虎口上有一个红色的血点,他问道:“这个血点是生下来就有吗?”
孙德才也看到了,有些吃惊:“啊呀,我手上怎么多了个血点?”
玄寒不理他,看了命宫道:“你近日有一劫。”
联想到妖怪的传闻,孙德才整个人都不好了,忙问:“怎么化解?”
玄寒摇头:“恕我无能为力,老爷还是另请高人吧。”
孙德才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像是要说什么时,突然停了动作,表情变得木然,他呆呆说了句:“哦。”转身就走,连卦资也没付,玄寒仔细看他的背影,发现他动作有些僵直。
花半醒也看出了异样,叹道:“看来最迟不过今晚,只是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玄寒桃花眼里没有太多情绪,沉声道:“你听过人偶咒吗?”
“我虽修为上没什么长进,但这些年看了许多异书,在其中一本书上就看见了这个南洋的法术,扎一个稻草人,把人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以施咒者的鲜血供养七七四十九天,就可控制那个人,届时辅以招魂咒还可假冒鬼差勾魂,被控制的人虎口上会出现一个血点,那是施咒者的血咒。”回了客栈,玄寒对花半醒道。
花半醒皱眉:“有人在大肆搜罗功德深厚者的生魂。”他沉吟:“他要干什么?”
玄寒摇头:“不管他要干什么,他在害人。”
花半醒看向他:“看来要夜探孙府了,但愿还来得及。”
这回没问玄寒翻不翻墙,直接搂着他来到孙德才房内,就见孙德才木然喝了一杯茶,和夫人上床就寝,吹息烛火后,耳力极佳的花半醒听见一声极遥远的呼喊:“孙德才,年四十,姑苏人氏,阳寿已尽,速速前来——”
只见一缕生魂从孙德才身体里飘出,有些茫然的看着床上躺着的自己,此时又是一声呼喊:“魂来兮,魂归兮——”
花半醒暗叫不好,想冲上去,那生魂却先一步飘出了窗子,他连忙拽着玄寒跟上。
跟着一路追着那呼喊的生魂飘在空中,玄寒紧紧抱住花半醒,不敢看下面的屋脊,花半醒则是看见眼前越来越近的暗红色高墙和金黄屋顶,心中闪过两个字:皇宫。
他们跟着生魂掠过御花园上空,来到一处守备较少的宫殿,匾额上书:紫宸宫。生魂站在门口,徘徊而不敢入内,此时殿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孙德才,速速进殿。”
生魂像是受了鼓舞,穿门而入,门口那些侍卫无一人发现异样,花半醒带着玄寒跟进去,又听见那人呼喊:“孙德才,叮——”每喊一声,就有一声清脆的铃响,玄寒十分清楚,这铃铛就是招魂铃。
“孙德才,叮——”生魂在一声声召唤下进了内殿,玄寒这才发现,整个紫宸宫除了宫门口的两个侍卫和殿内的男人,再无其他人。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花半醒隐去他二人的身形跟进殿内,一个身着明黄色道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