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双膝仍在地上,我敛了自己一身的骄傲与不屈,埋了脑袋说道:“五爷,您既然这么说,我不妨和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师哥汉良的事,是您做的吧?如此我被您逼得走投无路,只有来攀附您的尊荣。如今的一切都顺遂你的心愿了,不妨您取您的便利,我求我的善果,我们两厢得好。您又何必如此耿耿不平呢?”
“仙栖,你不能怪我。”乔炳彰似乎犹豫了片刻,随即抬手摸了摸我冰凉的脸颊,“我本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我现在这么做,都是被你逼的。”
我怔怔望着他。
“倘若你当初给我留一点余地,可以让我好好的疼你、爱你、呵护你,到现在,我又何必采取这样的手段?我本来真的,是想和你好好在一起的。”
原来是怪我没有给他可乘之机,原来是怪我逼他太紧。到头来,原来错的全是我。
一行清泪缓缓从眼角滑落。
我木然问他:“五爷,这种事情本来是你情我愿的,你对我的盛情美意,我福薄命小承受不起,您大人有大人,自然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为何就不肯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乔炳彰的双眉死死锁在了一处。
他抬起手,摩挲掉我脸颊上挂着的泪,沉思着说道:“你说得对,只是我也不能明白,为何偏偏对你念念不忘。只是仙栖,我乔五认准的人,凭你躲到天涯海角,也都是我乔五的人,这是不会变的。你既自诩明白,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如何不懂?他乔五看上了谁,他只要一朝不厌烦,就得连皮带骨把人囫囵的吞下去才肯罢休。
我迷茫着追溯着过去,为何当初不跟了他,好一了百了?
只是心中最隐秘的一个角落,藏着一个最隐秘的心思,我之所以不肯跟了他,不过是因为这个小小的心愿罢了。
——“仙栖,我们过一辈子。”
乔炳彰的目光直刺入我的灵活,灼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他捏着我的脸,手劲大到几乎捏碎我的骨头。他磨牙:“仙栖,你真是……冥灵不化!”
忽然,他就急躁了起来:“我不要只有空躯壳的一个人!我更不要一个心思不在我身上的人!你要是单为了汉良才来求我的,我不领这个情!”
说着,他松开手,作势就要走。
他这一走,我所求之事,恐怕就要彻底泡汤了。
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
我将脸贴到他的腿上,软语央告:“五爷,您气也罢,恼也罢,总得给我一次机会。所谓金无足赤,更何况我不是金子,不过是块顽石罢了。您多给点耐心,我总能改的。”
我放得极低,他却不太领情,冷笑:“仙栖,你总以为自己爱着你那宝贝汉良师哥吧?”
心底的私密被他一下子摆到了台面上来,不由得我一愣。就是这愣神的片刻,他甩开我,就往屋门走去。
我心中大骇。
大约被逼到了最后一步,连我这样的人亦能爆发出一种强烈的本能。
我朝乔炳彰猛地扑了过去,将他撞得差点扑倒在地。
再次紧紧抱住他,我此刻冻得嘴巴都已经不利索了,哭也哭不出来,只能憋出一句惨淡无味的话来求他:“五爷,求您了。我以后,以后……都会改了的!”
这句话说得太含糊,我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万一乔五那厮眼下不能懂呢?
乔炳彰顿了一顿,这一顿之中,不知他百转千回都想了些什么。
最终,他说道:“都改了?仙栖,你真的能做到?”
我溺水一般,死死攀住他,不住地点头。
乔炳彰长叹一声,叹得我毛骨悚然,寒而更栗。他反过身来,双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顺势滑落在地,我再次赤条条的杵在了他的眼前。
在他咄咄的目光之下,我不断地打着颤。上牙磕下牙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狼狈,可惜那声音始终不能停下。
乔炳彰像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将我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摇头啧舌起来:“仙栖,你早点服软,那该有多好?”
他一手扶着我,一手去解自己的外衣。
紧跟着,我就被他还带着温度的外衣给裹住了。
不得不说,就连乔五的外衣,也比我的厚上许多。
我颓然到了极点,以为这样就到了头,谁知他拽着我的胳膊将我往外拎,一边拎,一边唤人:“来人,去和徐太守说,汉良的事情就罢了吧,让他酌情看着办。”
得了这句话,便如得了皇天菩萨的庇佑一般。我身心俱疲,累得两眼随时就要耷拉下去了。
迷迷糊糊间又听他说:“吩咐管家,叫他给我备马车,我要出金陵城。”
跟着脚下一空,已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乔炳彰抱着我往外走,边低头对我说道:“扛不住就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喊你。”
我闻言,缓缓闭上了眼。
至于他要将我带到何处,我一点也不关心。
被他抱着穿墙绕巷,不知到了哪一处,半梦半醒间,就听一人愕然唤道:“仙栖?”
又听他说道:“老五,你这是要带他去哪儿?”
乔炳彰冷笑:“表哥,我带我的人出去,还要经你过问不成?”
陆隶一时语塞。
我双目紧闭,不想再与他纠缠上。
陆隶却着了魔一般,说道:“当初我是鬼迷心窍了,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