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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不好了,不好了,大,大堂里又......”
店小二慌慌张张的跑进后厨,磕磕绊绊的说着,不等店小二说完,米帆绕开他跑了出去,手上的勺子都没来得及放下。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街坊邻居都喜欢在他的客栈闹事。
两日前,张家大哥怀疑自家老婆红杏出墙,两人吃饭时吵了起来,砸坏了他好几张桌子。
半月前,苏家小姐和柳家公子互看对方不顺眼,带着家丁在客栈大打出手,那场面混乱不堪,惨不忍睹,把他客栈的房顶都掀了。
上个月,两位客人因一个座位问题吵了起来,两人都会一点武功,在客栈里上蹿下跳的,把客栈的楼梯踩坏了。
上上个月……
半年前……
若说起这些往事,那真真是一个时辰都讲不完。
这家‘米有帆’客栈是父亲给米帆留下的唯一资产,也是他在这世上的唯一一处居所。
二十年前,客栈的生意相当红火,一度是这座小县城里大家请客吃饭时争相抢夺的地方。
只是母亲难产去世后,父亲痛失爱人,消沉度日,无心再打理,客栈的生意便一落千丈。
五年前,父亲去世,客栈便交到了他的手里。他懒散惯了,不善经营,客栈的开支一度缩水,月钱也拿不出,被迫辞退了好多人。诺大的客栈里只剩下一位大厨,一个店小二,和他这个老板。
米帆别的不行,做的一手好菜,好多大户人家都想挖他到自己府上当大厨,尤其是城西的杨员外跟他提过好多次,都被他拒绝了。
米帆只想守着这越来越破的客栈,守着他唯一的家。
只是,街坊四邻都喜欢上他这来折腾,这好多年的客栈摇摇欲坠,快要散架了。
米帆被折腾怕了,便同店小二商量,只要大堂里有点苗头,立马来报他,他要想办法缓解矛盾,阻止他们的行动,他的客栈经不起折腾了。
米帆着急忙慌的跑出来,想要调解纠纷。只是,眼前的一切,让他呆愣在那里,瞳孔不断放大,手中的勺子也掉落在地上。
一个彪形大汉挥舞着一把大刀在大堂里踱步,仅有的三五个客人也都被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柜台边好像还有个客人坐在那里,还没来不及瞧清楚是哪个胆大的街坊呢,那大汉便朝他走了过来。
“你就是老板?”
米帆本能的点头,大汉手里的大刀在他眼前抖了抖。
“想活命不?”
再次乖乖点头,大刀继续抖啊抖。
“那就把钱交出来。”
米帆又点头,然后猛地摇头,不小心碰到了脸旁抖动的大刀,吓得不敢再乱动。
“这位壮士,我没钱。”
“没钱?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这么大一家客栈会没钱?”
大汉眯着眼危险地瞪着他,米帆忙苦着脸解释,“我是真没钱,我这客栈赚的钱都拿来修客栈了。”
“真的?”
“真没有,我这里穷的叮当响,是真没有钱。您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呗,您要是实在想抢钱您可以上东街钱庄去,那里钱多,保管让您抢个够。”
“你敢耍我?”
大汉厉声吼着表情狰狞,挥舞着大刀毫不犹豫地朝他的脑袋砍了下去。
谁人不知东街钱庄守卫森严,诸多想要去那抢钱的匪徒要么直接被打死,要么移交县衙,总之没一个有好下场。
米帆除了会做得一手好菜,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嘴皮子特溜,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激怒了他,明晃晃的大刀照着他砍了下来,他倒抽口气,乌黑的眼儿瞪得老大,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扯了他一把。
米帆被扯地后退开几步,回过神,看到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正是在柜台边上的那个客人。
“你是什么人?敢拦本大爷的道。”
大汉一击不中,怒气腾腾地吼着。
“鄙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男子嗓音混厚有力,说话掷地有声。
“那我劝你少管闲事。”
“今天这事我管定了,好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抢劫之事,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畏惧之心了,你想要钱,为何不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反而**这种龌龊的勾当,你……”
男人绷着脸,墨似的浓眉不悦地皱着,义正言辞滔滔不绝地指责着眼前的大汉,仿佛他只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而不是一个正抢劫的人。
“住嘴……”
大汉怒极咆哮,受不了他的啰嗦,挥舞着刀冲了过来。
米帆这回反应了过来,虽说这人是在帮他,可关键时刻,保命要紧,而且这人敢站出来替他出头,应该会有点本事吧,米帆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闪身往一旁躲去。
只是,他没预料到男人为了保护他不被大刀砍到,也使劲把他往一旁推去。
米帆没有防备,被推着往前跑去,下一秒便狠狠地撞上了一旁的柱子。
米帆疼得眼冒金星,顺着柱子小心翼翼地滑落在地,双手捂住额头,大声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