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信任你,但依然会任用你。你若能隐忍些时日,将来未必没有报仇的可能。越王勾践都懂得卧薪尝胆,可惜你太心急了。”
吴用忽然笑了起来:“报仇?我才不是为了报仇,我是为了大显的江山,天下的黎民!你父子二人忘恩负义,狼子野心。今日以臣伐君,以下犯上,将来必有天谴!”
陆靖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也大笑起来:“我父子二人兢兢业业镇守边关二十余年,打得阢真人闻风丧胆,保了北境和大显多少年的平安?你是为了黎民百姓,那我们父子又是为了谁?我父子二人对得起先皇,对得起百姓,更对得起他陆靖元!忘恩负义的不是我们,是当今的圣上!”
“不过……”,陆靖识话音一转道:“说到忘恩负义,你就对得起邓文通对你的恩义吗?”
吴用忽然面如土色,哀叹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啊!邓大人中了你的奸计却不自知。我看城内的守军越发骚动起来,便知大事不好。我去找邓大人商量对策,想着不如假投降诱你进城后再找机会将你诛杀。可邓大人不听,定要先收拾了城内想要投降的守军。但那么多人想投降,怎么杀得过来?我无法便只能杀了他,用他的人头和三千守军的性命来做这投名状,先取得你的信任,再伺机杀了你。可惜……”
陆靖识道:“你怎么会没有办法?你只不过是瞧不上邓文通和那三千守军血战到死的决心罢了。
不过你真的觉得自己的诡计能够得逞吗?敌军的世子凭着一颗人头,几千性命和红口白牙的一张嘴就能真的相信你吗?说到底你根本就是在赌罢了!赌赢了,你一个小小孟丘城的师爷就是诛杀叛贼的大英雄;赌输了,反正这些人也都是要死的,只不过被你提早了点而已。这么一本万利,稳赚不赔的买卖上哪去找?都说邓文通沽名钓誉,我看你比他更甚。邓文通好歹用的是自己的真才实学,你却为博一己之私,而慷他人之慨!着实可恨!”
吴用矢口否认道:“不,不是这样的!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他越说声音越小,直至几不可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悲不能言的时候,吴用突然大恸道:“邓大人,我对不住你啊!”
吴用把自己往前一送,利剑便刺入了他的喉咙。鲜血喷出,全都溅到了吴用自己的衣服上。
“来人,拖出去!”陆靖识转身,语气平淡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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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孟丘不能无人主政,可招贤纳士的告示已经贴出去两天了,却一个登门自荐的人都没有。大军后天就要开拔,若到时还没找到合适的知府人选,就只能随便找个人顶上了。沈亭本来就是这么个想法。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就算随便一个人放到孟丘知府的位子上,孟丘城也乱不了。可林居安心里那点儿愧疚感作祟,总想着给孟丘的百姓挑一位好官。陆靖识见林居安坚持,便将这差事交到了他头上。
林居安坐在堂上很是发愁,想着要不要把条件放宽一点儿,不是举人或秀才应该也可以。古人不是说要“不拘一格降人才”吗,他又何必要拘泥于功名呢。林居安正想着另拟一份告示贴出去,便听到士兵来报:有人来自荐了。
来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此人约么二十五六岁,穿一身青色布衣立于堂下,神色不卑不亢。他见到林居安,躬身拜道:“在下孟际,参见大人。”
林居安一见此人,便觉的孟丘知府这事儿终于能有着落了。不过行与不行,还需要再考核一番。
“免礼。”林居安道:“你是孟丘本地人士?”
孟际道:“在下是孟丘的秀才。”
林居安道:“孟丘可还有举人?”
孟际道:“回大人的话,除在下外,孟丘还有一位举人和两位秀才。”
“你可知为何别人不来自荐?”这个问题是林居安拟定的孟丘知府考核的必考题。
孟际道:“因为孔雀爱羽,虎豹爱爪。”
林居安笑了:“那为何你却不爱惜自己的羽毛呢?”
孟际道:“当此战乱之际,在下不敢独善其身。先哲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在下无才无德,顾不了天下人,却斗胆想为孟丘的几千百姓谋一时之平安。”
孟际此言另林居安心下十分感慨,他没想到小小的孟丘城竟有如此能担当之人。若非横出战乱,此人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林居安道:“你可清楚应了这孟丘知府的后果?”
孟际道:“清楚,左不过一死而已。”
对于难得的人才,是个人都有招到自己麾下的想法。林居安道:“你既不怕死,可愿意追随嵘王?”
孟际道:“在下眼界太窄,只看得到孟丘这弹丸之地。”
虽然跟心中所料不差,林居安还是为痛失人才而感到遗憾。他有些不甘心:“你如何看待嵘王起兵一事?”这就是一道加试题了。
孟际道:“在下一介布衣,不懂嵘王的雄心壮志,但在下知道百姓只要日子过得平安顺遂,才不理会这天下姓甚名谁。”
孟际这一番大逆不道之言完美结束了这场考核。林居安将孟际引荐给了陆靖识,陆靖识也对此人非常满意,当即定了他做这孟丘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