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妈事忙,十天半个月里大概也就一两天能呆家里,这孩子就一个人静静地看书练琴上课,渐渐的话也少了,后来又出那档子事……唉。”柳外婆转转腕上的木珠,喃喃说,“柳生笙一直都是闹闹喳喳的,一比更显得虞故这孩子没人气似的。独来独往的,好不容易看到了身边有人陪着,人也开朗许多……”
柳外婆看着江渝,顿了又顿,长叹:“两孩子都不容易,好好处吧。”
没等江渝张口,柳外婆又问起了江渝对未来的打算。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只有屋子里透出明亮的光亮。
虞故倚在车边,看着江渝远远走来,站直了身体。
“怎么不在车里等,”江渝嗔怪道,“晚上温度又低,也不怕凉着。”
江渝上前用手背碰了碰虞故的手,果然凉凉的没什么温度,两只手握着替虞故暖手,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虞故笑笑,也不分辨,只是接过江渝手里的东西,拉着人上车,问:“明天回酒城,和外婆说好了吗?”
江渝点点头,笑道:“恩,说好了。外婆还想一起来,我废了挺大的劲才哄好呢。”
窗外灯光飞快闪过,光线明明灭灭,衬得江渝坐在那儿模模糊糊,像是下一刻就像不见了一样。
虞故心一紧,握紧了拉江渝的手,等江渝吃痛一声,才恍惚回神急忙松开手。
“虞故?”江渝疑惑问了一句,在虞故松手的一瞬间回握住,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虞故避开了江渝的视线,声音低了几分,“刚刚想到了爸妈……”虞故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按住江渝的手腕,略弯腰细细看着,指尖摩挲着那小片肌肤,问:“没收住力……还痛吗?”
江渝摇头,笑:“哪有那么娇贵,早不痛了。”说着,还甩了甩手腕,示意一点事也没有。
虞故稍稍放下心来,眉宇间依旧有些懊恼地紧皱。
江渝慢慢靠上虞故肩头,在暗淡的光线里试探着去拉虞故的手,先是指尖与指尖相触,然后指缝与指缝紧紧相靠,直到一丝缝隙也没有。
虞故的脸贴上江渝黑发柔软的头顶,心里柔软踏实,像是漂浮了很久的人突然踩回踏实的土地上,突然有了依靠,突然有了一直想要的归宿。心脏有力地跳动着,流淌着鼓胀着热烈又温柔的情绪。
两个人静静依偎着,没再说话,任窗外光色变幻,景色变迁,温馨静谧的气氛在两人间不变地淡淡萦绕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心掉了qaq一定在你那里
☆、户籍
周日,江渝,虞故和羌微回了酒城。
江蓉得了消息,早早在机场等着,见了先出来的江渝冲过去摩拳擦掌一脸迫不及待:“这就去?”
“急什么?”江渝失笑,“先去见见妈。”
“**嘛?”江蓉恢复到平时不屑一顾的神情,撇嘴抱胸,“通知她一声不就得了?”
江渝原以为江蓉会如以前一般听到名字就生气暴跳,奇怪地看了江蓉一眼,笑道:“前天在电话里说了这件事,妈说先谈谈。今天先一起吃个饭。”
江蓉嘁了一声,不情不愿道:“好吧。”
后来跟着人流出来的羌微眼神一亮,蹦过来一把将江蓉揉在怀里,声音软软喊道:“蓉蓉~想姐姐没有啊~”
“羌姐?”江蓉一惊,奋力想把自己埋在羌微柔软胸脯前的头拿开,未果没辙,瓮声瓮气喊,“想了想了!”
羌微这才松开人,捏捏江蓉憋得通红的脸蛋,闪着星子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歪头一笑,棕色大波浪卷披在肩头衬得一张小脸白皙美腻,端的是副无辜纯良的娃娃样。
江蓉微微红了脸,抓了抓因为刚才挣扎有些杂乱的头发,掩饰般口气凶恶:“快走了,见个面磨叽成这样还吃不吃饭了。”
羌微上前勾着江蓉的手,江蓉下意识想甩开,又看着羌微一副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额头青筋直跳,别开头,随她去了。
江渝拉着虞故笑着看戏,见事情落幕,这才好整以暇领人去之前约好的吃饭地方。
何春玲已经在里面坐立不安等了好长一会儿,听到包间门推开的声音,站起身,看到江渝江蓉还没说话已经是副泫然欲滴要哭不哭的神情。
江蓉没忍住,脸色不善地啧了一声。
江渝脸上神色不变,喊了声妈,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来了啊,”何春玲局促不安开口,“小渝今天成年了,生日快乐。”
“谢谢。”江渝礼貌点头,在桌前坐下,一时间竟冷了场,只有一角羌微低声和江蓉打闹的动静。
“妈妈也没什么好说的,”何春玲十指交握用力扣紧,微微低下头,露出头上夹杂着银白的发丝,“本来是不想你们走的,你们外婆倒是放得开,问我给了你们什么,能给你们什么。你们何叔叔也这样说……”
何春玲扯扯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了又想,实在是说不出口。也算是想明白了吧,今天妈妈请吃个饭,没别的意思,就祝小渝生日快乐。”
话里话外,是不拦江渝要做什么了。
死死压着羌微的手不让她到处作妖的江蓉闻言一怔,心里面像挖去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
羌微反手握住江蓉的手,安抚般轻拍了拍。
江渝早就没对何春玲有什么期待了,只暗地里皱眉何春玲让外婆知道了,面上依旧笑意盈盈接道:“恩,今天就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