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料到他们和我一样对朝廷里的官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就编了个张大人出来。今天来的官员那么多,不管说我们是谁的手下,他都会信。”
两人又从后院绕了回来,躲在客厅刘瑾身后的屏风后面。刘瑾喝了不少酒,坐在他身边的都是他最信任的党羽,也包括邱大储。只听刘瑾感慨道,“想不到匆匆数年过去,杂家已近花甲之年。想当初杂家六岁时被我义父刘顺收养,后来我也学他净身入了宫,慢慢从小太监坐起。我辛辛苦苦任劳任怨,终被孝宗赏识,做了御前太监。孝宗仙去后,我又侍奉当今圣上,承蒙圣上恩典,数次升我官职,让我做了掌印太监。只可惜啊……”
官员们见刘瑾突发感慨,俱都危坐倾听,谁也不发一声。此时刘瑾忽然沉默,本该有一人站出来附和,让刘瑾继续说下去,可这时官员们却都豪不知趣。还是邱大储机灵,见状忙问,“不知公公可惜的是什么”
刘瑾接着道,“我们身为奴才的,本该替主子分忧,替天下百姓谋福。可惜圣上他只顾自己享乐,不问百姓死活,连我这奴才想见他一面都难,更别说要劝说圣上了。”此话一出,底下官员全都噤若寒蝉。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口,换了是别人早被拿下斩首。只不过说这话是是权倾朝野的刘瑾,官员们既不敢反驳也不敢苟同,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想当年,汉灵帝懦弱无能,致使诸侯并起。先有董卓叛乱,后有李傕、郭汜两个贼子起兵犯上。要不是有十常侍忠心护住,恐怕汉献帝早就命丧于董卓之手。只可惜十常侍虽然忠心,奈何手中无兵,最后都被曹操和袁绍这两个奸贼害死了。”刘瑾自顾自说道。
底下坐着的官员大多是读过书的,对汉代的历史也是烂熟于胸。那十常侍本来先于董卓祸乱朝政,横征暴敛比之刘瑾不相上下,却被刘瑾说成是忠心为主,简直有辱斯文。可是谁也没有反驳,当年赵高可以肆无忌惮指鹿为马,今日刘瑾便可以口无遮拦颠倒黑白。
刘瑾说出这一段胡诌的典故,也是为了看看众官员的反应,见没有人敢说他的不是,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邱大储知道这双簧离不开他,又开口道,“当年十常侍对汉灵帝忠贞不二,汉灵帝也常对人说‘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可见关系之亲近。只可惜汉灵帝不听十常侍忠义之言,以致社稷崩坏。如今我大明江山根基稳固,切不可使其毁于昏君之手。刘公公当以十常侍为戒,不可愚忠,倘若不得已,还请公公切勿推辞,挺身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本来官员们都听得心惊胆颤,这下子全都变得面如死灰。话中的意思谁都听得明白,这是要取皇上以自代。但仍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教训这个大逆不道的狂徒。官员心里都在嘀咕,倘若刘瑾真的成功谋朝篡位,自己还想继续在朝为官,因此不能得罪了刘瑾。更可况刘瑾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坊间有言,这朱厚照是坐着的皇帝,刘瑾便是站着的皇帝,可见刘瑾其人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刘瑾站起来道,“倘若这江山社稷真的需要我刘某挺身而出,刘某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也还望各位同僚也都出一份力,大家相互扶持才能有安稳的日子。”说罢举起酒樽,与官员们同饮了一杯。
慕容远和凌灵也听得差不多了,便悄悄潜出刘府,换回了往日的装束。
“刘瑾看样子是按耐不住了,我担心他不久便会谋反。”慕容远对凌灵道。
凌灵点了点头,“是了,刘瑾和邱大储你一言我一语,就是为了试探那些官员,可惜官员没一个争气的。”
“别院的那些死士你也看到了,他们人数众多,倘若真杀到宫里去,恐怕我们不能保皇帝的周全。”慕容远思付道。
“我可以找长孙叔叔帮忙。”凌灵提醒道。
当日长孙宏营救凌万海被锦衣卫追击,好在他熟悉地形,又有机关暗道,便带着帮中弟子躲过了锦衣卫的追杀。后来得知凌万海顺利脱险,就遣散了帮众,自己也低调行事,确保自己不被东厂的人发现行踪。
慕容远喜道,“倘若长孙叔叔愿意带着帮中武功高强的弟子赶来帮忙,那我们的胜算就更多了。”
“你忘了吗除掉刘瑾也是我爹的意愿,长孙叔叔一定会支持的。”
自从虎牙山分舵被东厂围攻后,凌万海就命附近的分舵也全部撤走,免得再被东厂袭击。自此京城附近再很难找到丐帮长老,即便在街上偶尔能遇到几个乞丐,他们对帮中的消息也是一无所知。为了找到长孙宏,凌灵带着慕容远在集市上不停地兜着圈子,沿途在人家墙角、门前故意刻上一朵梅花,这是丐帮固有的联络暗号。
过了几天,凌灵又和慕容远来到集市,一一查看那些梅花附近有没有人回复。在一户人家的门柱上,凌灵见自己之前刻的梅花旁多了一个雪花的暗号。凌灵喜道,“太好了,终于有长孙叔叔的线索了。”
慕容远不解,“这雪花是什么意思”
凌灵道,“梅花是在冬天开的,冬天会下雪,雪花和梅花刚好是一对。如此说来,丐帮中尚有弟兄并没有离开京城。”
慕容远笑道,“这倒是有趣,倘若要都离开京城了呢”
“那就会刻一朵荷花,告诉我人都走光了,要去别处找。”凌灵道。
于是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