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晋司看着端逸问道:“此时万劫灯突然解开封印,可是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端逸却说道:“难怪今日至道树和追源石一同显了异兆,原来是因为这个。”
晋司和沈元不解地看着他,似乎很是疑惑。
端逸温和地笑了笑,道:“放心吧,不过是老朋友要来同我见上一面罢了。”
晋司和沈元闻言都皱起眉头,端逸会称呼为老朋友的这几千年来也只有樊渊那么一个,可樊渊都死了好几百年了,又怎么来同他见面?而端逸手中的天机盘算尽天下一切事,从无差错,他们虽然怀疑,却又不得不信。
端逸将天机盘收了回去,轻轻一撩衣摆在结界前坐下。
不久后那去请仙后的上仙便跟在一名女子的身后回来了。黎音抱着一把半人高的七弦琴踏入濯寒宫,晋司沈元看见她后便一起向她行礼,黎音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的万劫灯,走到前方跪坐着的端逸身旁右手轻轻一摆,将奏疆琴横在双膝上坐下,问道:“陛下想听何曲?”
端逸答道:“今日我要在此与一位故友相见,埋花葬血寒归染霜这两曲便很适合他。”
黎音听罢抬手拨动了琴弦,随着奏疆琴声响起,裹住万劫灯的结界便渐渐起了变化,一层又一层,一道又一道的结界随之筑起。琴声响彻了整个上界,将不净之物一点点洗去,连最细微的角落也不曾放过。
黎音一直弹奏着,等着端逸说的那位故友到来。在旁一直等着的晋司和沈元互看了一眼,神皇和仙后亲自坐镇在此,心中猜测着莫非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另一头也等着的古霜迟和商砚舟,二人从白日等到黑夜,一直守着那茧也不曾看它有过任何变化。
古霜迟转过头看着一旁沉思着的商砚舟说道:“我们就这么**等着?若是我师父回来了,然后闯进来,那要如何是好。”
商砚舟看向他,忽地问道:“你知道颜掌门去了何处么?”
古霜迟低下头,道:“不清楚,他离开得很突然,连句口信也没留下。”
商砚舟闻言看着那颗红色的茧,道:“我估算了下咒文上的灵力,大约到早上才会退去,樊渊说不论看到什么也不要靠近,若颜掌门回来了,我们也只能先挡一会儿了。”
古霜迟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后说道:“好像连累你了。”
商砚舟轻轻愣了下,笑了笑道:“我乐意。”
古霜迟抬起头看着商砚舟,见他一脸毫不在乎的神情看着自己,有些尴尬地又低下头。
商砚舟伸手捻起古霜迟垂在身后的一撮头发,绕在手?*习淹孀牛一边说道:“如果真如樊渊所说,阙闲志在得到那无上的羇浚我们现在所做之事只是为了阻止他罢了,颜掌门他会明白过来的。;
古霜迟皱起眉头道:“我没有在说这个。”
“那你在担心什么?”商砚舟疑惑了。
“我以前一直觉得不论发生什么事师父都能冷静应对,可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只要是和师弟有关的事情他都没法保持冷静,甚至是会失去理智。”古霜迟抬眼看着那红色的茧,顿了下说道:“若是被师父发现此时樊渊和师弟现在在同一个身体内,而且还是他自己放进去的,我敢保证他绝对没法保持理智,听得进一句话……上回你用观玄箭受的伤才刚好了不久,万一真的打了起来,你又受伤了怎么办……”
商砚舟闻言好笑地看着古霜迟,半响都没有说话。
古霜迟见他不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他刚到底说了什么来着……
许久后商砚舟忽地唤道:“霜迟。”
古霜迟一个激灵,道:“什么……”
“我确实赢不了你师父,但是他要伤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商砚舟歪着头看着古霜迟说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古霜迟听后看了商砚舟一眼,叹了一气,继续守着那茧。
日出东方时,端逸睁开眼,抬起头看着站在万劫灯前的身影,不由地笑了笑,站起身来。
晋司和沈元惊讶地看着毫无预兆突然出现的那个身影,心中俱是一惊,那一身暗红色的衣束和面具他们永远都不会认错,正是妖皇本尊。
樊渊看着那盏因他回归而恢复本貌的万劫灯,亦觉得有些感慨。万劫灯是妖界最明亮最温暖的一盏灯,孕育着妖界数千万的子民,却因为他的缘故不得不蒙尘于此,着实可惜。
端逸头也没回,一直盯着樊渊的身影,对着晋司和沈元还有那两名上仙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晋司和沈元见状微微叹了一气,知道这二位在此他们留下也无多大益处,便带着那两个上仙离开了,黎音此时终于停下弹奏,她放下奏疆琴,走到端逸身旁一同看着站在前方的樊渊。
“樊渊。”端逸看着他半响开口道:“好久不见了。”
樊渊转过身来,抬手缓缓将戴在头上的面具摘下,看着端逸说道:“似乎也没有很久。”
端逸见樊渊竟然摘下了面具,不禁地打量了下他的容貌,心中有些微的诧异,他与樊渊相识数千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樊渊在他面前摘下面具来。
樊渊笑了笑:“不要误会了,这并非我的身体,不过说来奇怪,这身体的主人与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现在给你看一眼,算不算解了你心中一个疑惑?”
端逸好笑地摇了摇头,看了眼樊渊脸上右眼角下的那个红莲咒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