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售的点心,都是提前做好的,这时候的李陌阳,总喜欢坐在靠窗的那个座位上,看着来来去去的行人。
大街上到处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和朝五晚九的学生党。
李陌阳有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来自异世界,有着和外界完全不同的悠闲和清爽。
可以置身事外的看着所发生的任何事情。
唔,没错,就是置身事外。
当初说分手的时候,那个人也这么说过,小阳,你怎么一点眷恋都没有?
李陌阳可以猜到自己的表情,一定是冷冰冰的,不留情的。
当时说了什么?他说,我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而已,没有别的理由了。
可是不爱了,怎么会跨越大半个中国,从北方跑到南方。
可是不爱了,怎么会一个人揣着过去,在这里妄想疗伤。
可是不爱了,怎么会每晚被噩梦吓醒,然后捂着胸口哭。
不是不爱了,是不能爱,不敢爱。
如果还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不,如果在他们都各自成家或者有了各自的生活之后,如果还可以见到那个人,他一定会告诉他,用老朋友的口吻说,嘿,其实当初,我也挺难受的。
然后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风轻,云淡。
“先生,我可以坐这边吗?”一声询问打断了李陌阳的回忆。
“啊……可以……”李陌阳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的皱了下眉,“其实,如果您中意这个位置,我可以换地方。”
对面的男人微微笑了一下:“原来,你是这种有成人之美气度的人啊?”
李陌阳冷眼看着他:“我是这里的员工,把座位让给客人,本来就是应该的。”
对面那人仿佛没有听见:“所以,之前,原来你是想要成全我咯,想还我一个正常的人生?你一直是这种大气的人,是我有眼无珠没看出来?”
“不好意思,我在工作中。”李陌阳调整了一下呼吸,起身往厨房走,“您请自便。”
“李陌阳,你够狠啊,我找了你两年,你却在这里逍遥自在?”男人的话语里隐隐透着自嘲的味道。
“你不该找我的。”李陌阳淡漠的回头,“如果你自己没有这种没意义的执念,两年够你忘了我,不,两年也许不够,可是两年是一个开始,你会慢慢忘了我。乐颜,你该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想法太受上天重视,前一秒还在猜测以后见到他的场景,他就出现了。
只可惜李陌阳这将近三十年来,什么都没学会,只学会了伪装。
大概是撑不下去了,乐颜率先丢弃了冷冰冰的面具,伸手拉住李陌阳:“李陌阳,你在这儿,我就不会走。”
李陌阳冷笑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在这儿了,你就会走了?”
这回乐颜倒是笑了:“你还准备躲到哪里去,然后让我继续找你?小阳,别闹了,跟我回家……好吗?”
李陌阳甩掉自己手腕上的大手:“你高估我了,我没有心情花整整两年的时间跟你闹,我是认真的,从我说分手开始,就认真的不得了。”
乐颜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头:“我找到这里,是从你爸妈那儿问出来的。”
李陌阳窒了一下:“你……”
乐颜苦笑道:“傻瓜,我从跟你表白开始,就做好了和全世界为敌的准备,可是你呢,不管怎么样,你相信了全世界,却就是不相信我。”
李陌阳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不是不相信,怎么会是不相信呢?如果不相信,一开始就不会在一起。
就是因为太相信,太相信这个人会为了和自己背叛家人、朋友,会为了自己什么都不顾的伤害身边的人,就像个带刺的刺猬,而自己,就是那只刺猬拼了命也要护在怀里的苹果。
有些感情,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或者说是不应该。
乐颜盯着李陌阳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我在这边上班,先走了,晚上过来接你,再见。”
然后没有留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出了咖啡厅。
李陌阳从玻璃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两年来跟自己做的斗争,给自己捡起来的护城墙,几乎就要瞬间倒塌了。
他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个人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
一转身就看到了好奇的看着自己这边的白元:“师父?”
李陌阳像是从过去走到了现在似得,忽然松了口气:“看你憋的,问吧,想问什么都问出来。”
白元也不客气:“刚才那人谁啊?旧爱?新欢?”
李陌阳拿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白元:“小子思想够开放啊,怎么的,你属狗仔的?”
白元挥了挥手,凑近问道:“说嘛说嘛,师父……”
每次他这么撒娇李陌阳就妥协,当然不是因为心软,而是起鸡皮疙瘩:“是是是,以前男朋友。”
这下白元乐了:“没看出来啊,我一直觉得师父您是真正的禁欲系,没想到也有这么一段fēng_liú史啊,看那人样子,还喜欢您呢吧?”
李陌阳伸手敲他脑袋:“去你的,他喜不喜欢我跟我没关系,跟你更没关系。”
白元捂着嘴偷笑:“那当然了,师父的男人我不敢窥探!话说师父,您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