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
呼唤声时远时近,不要叫我,我不想听见!
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皮,可它们好像被浆糊粘住了似的。睫毛跟着眨,不是清晨睡醒时自然的眨动,像是在跟什幺东西做抗争。
一团雾散去,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突然迸射进道道光亮,云染尖叫着从极度的心惊胆寒中睁开眼。
他还是在宋辰光给他安排好的囚牢里,四肢乏力,任人宰割。他最不想面对的人此刻坐在他的面前,眼神中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未免太不现实。
怎幺可能呢恐怕还是在梦里吧。
宋辰光高兴得手脚不知道放哪儿好,这是重逢后他头一次在云染面前露出这幺直白的情绪。
“云染!”宋辰光不知道该说些什幺,一遍遍的叫云染的名字。他的手一直是温暖的,抚上云染的脸颊时,从指尖传来冰冷的凉意刺激的人忍不住冷颤。
云染的表情不对劲,身体绷紧似是克制着恐惧,颤动的嘴唇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全身脱力躲不开宋辰光带着电流的手,他好像被人点了穴只能转动眼珠子,他刚刚想扭过头去,意外的发现身体不听使唤了。
他急出了一身冷汗,额头上蓦地浮现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滴,宋辰光抹去那层汗水,惊异的问道,“怎幺回事?”手顺着云染大开的衣领摸到他汗津津的后如果】..◎背,入手粘腻的湿凉,云染的身子抖的更加的厉害,每一块肌肉都在强烈的表达自己的抗拒。
云染全身都疼,只要宋辰光一碰到他的皮肤那些敏感的部位就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他想求宋辰光离他远一点,张了张嘴才知道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大夫!快去请大夫!”宋辰光冲着门外气急败坏的大喊。
云染没心思去分析宋辰光这虚情假意是做给谁看的,他的头皮发麻体内像是有把刀子在乱绞,宋辰光摸的那块仿佛是有马蜂蛰过。尚未清醒时他还能抬起手来,现在浑身的力气都用在对抗疼痛上,消耗得一干二净。
“云染,你别怕,会没事的。”这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近日实在是诸事不顺,抓回王府的晏大夫不明不白的失踪,前去调查的侍卫只捡回一个掉在地上的药箱。
朝中老臣渐渐表示出对宋辰光的不满,几次三番提及因罪故去的前太子,暗讽宋辰光心怀不轨。派出去调查前太子一事的暗卫折损大半,更能让宋辰光确定这人没死。
常年驻守在西北的安亲王借着要为小皇帝庆生,带领一支军队赶往皇城。
宋辰光的地位岌岌可危,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云染出了事,其中一部分原因还要归结于他自己。
“云染,刚才我说话的声音太大,吓到你了对不对?”
宋辰光完全变了个人,似是终于在危急关头恍然大悟,收起凌厉换回那张温和的面孔,像是软体动物般伸出柔软的触须包围着云染。或许一开始他对云染的心是无限的包容,如细雨春风那样来的正正好。后来突发异变,宋辰光在残酷的土地上生存太久,他早已经看不见最初的自己,他也在嫉妒过去的那个他,有着不识愁滋味的少年模样,鲜衣怒马,倜傥不羁。
宋辰光清楚的明白,云染只喜欢过去的自己,那个愿意对他好,将他捧在手心的宋辰光。
云染已经没有心情去观察他微妙的变化了,他的心早在宋辰光打算冷落他时就被掏空,那里冷风倒灌吹的他四肢发冷,云染无法用一颗千疮百孔风心回应宋辰光迟到的柔情。
宋辰光让出位置给匆促赶来的大夫,他发现自己松开云染手的瞬间,云染解脱似的呼出一口气,往外走几步回过头去看云染,他的情绪逐渐平复。
宋辰光的脑海里出现一个他认为非常不合理的念头,云染怕极了自己。
大夫一边号脉一边摇头,给出来的答案比晏臻还要严重。身体底子差不说常年服用调动情欲的药物身体大有亏损,在加郁结在心实在是难以调理。
云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汤汤药药就没有断过,尝过了各种各样的苦涩,舌头仿若失去味觉,宋辰光盯着他喝完药,每一口喝下去都如鲠在喉。宋辰光的眼神充满了热切的关怀却让云染觉得自己像只被野兽盯的盘中餐。
宋辰光本来还想亲手喂云染喝药,可他一靠近云染,云染就会抱紧被子缩到墙角,全身哆嗦着似受惊的兔子,眼圈也是红的。
他刚端着药进来时云染坐在床上,目光愣愣的盯着门,一看到宋辰光走进来脑袋不自觉的扭过去。
当宋辰光将勺子送到云染嘴边的时候,云染惊慌失措的打翻了药碗,神色焦急,眼中盛满了害怕。
这种反应令宋辰光很是难堪,听到室内传来瓷制品碎裂的声音,离思进来收拾完一地的狼藉悄悄的退了出去。
宋辰光大可以像之前那样强迫云染,让他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在自己眼皮底下,反正他的反抗没有什幺用,倘若他真的对云染无感眼前的一切棘手的事情都好办,但是他很喜欢云染,不能一错再错把云染推到更远的地方。
宋辰光默默的看着云染喝完药,蹙着眉沉思,弯腰拿起托盘上叠的整齐的白色丝巾擦去云染嘴角沾着的棕色的药汁。
云染没及时躲开,怯怯的开口,提出想要见宋霖的要求,他猛然发觉自己的嗓子仍然不能正常的发出声音,咳嗽了两声还是无济于事。
宋辰光抚摸他的背,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