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幸福。”
“在意的人?你是在说……我吗?”
“除了大人还会有谁呢?大人还记得我曾说过,死者的灵魂已经下了地宫,只能凭着死前的执念行动吗?孔姑娘最后认出你来了吧?那不是因为孔姑娘死前还对大人惺惺念念吗?这不是她很在意大人的最好证据吗?”
“是这样吗?”
崔谦支着脑袋,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孔姑娘被困在那黑暗的棺木中时,想起的人是自己吗?
“我想这个答案,大人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吧?”
握着酒杯的男人狡黠地望着他,他只是以微笑代替了回答。
“其实我忧心的不止这一件事。本案的罪魁祸首还没有落网,我没办法就这么安枕无忧。”
“罪魁祸首吗?”
赵修有些犹豫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没错,就是随意施这种法术的人。蒋家九口虽然是为孔姑娘所杀,然而造成这个惨剧的源头是那个做法的人才对。”
“不就是城外死去的道士吗?”
“恐怕真凶另有其人才对。那个藏起道士尸体的人才是真凶吧。在看到那么可怕的怪物之后,还能冷静地毁掉尸体的面容、取走身份文牒,这个人一点都不简单。我曾去信太清宫,询问是否有道士失踪,可是现在那里也是乱作一团,很多道士被流放岭南,出逃的也不计其数,根本无法查明。赵道长你也曾在太清宫修习,可有凶手的线索?”
“赵某在太清宫地位低下,每日只是烧水做饭,不认识这样的人。”
赵修一口饮
尽杯中的酒,辛辣的味道一直从舌尖蔓延至胸口。
“是吗?”崔谦观察着赵修的反应,“不过我不会放弃追查这件事的。”
“大人果然嫉恶如仇。”
赵修笑着说。他知道崔谦是个聪明人,早已看出赵修可能与做法之人认识。然而赵修不能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跟赵道长聊过以后心情好多了,我就不再打扰赵道长休息了。”
“大人慢走。”
望着崔谦远去的背影,赵修松了口气。时候已经不早,赵修便关了大门,准备休息。
一进西厢就看见柳安居一脸贱贱的表情盘腿坐在床上等着他。赵修知道他一定又想让自己干什么,于是装作没看见,脱了衣服准备就寝。
“赵修。”
耳根扑来一股温热的气息,赵修不由得缩起了脖子。
“干嘛?”
“明天跟我去山谷一趟吧。”
“你不是害怕吗?干嘛还要去?”
“那天我把你给我做的竹笛掉在那里了,我想去找回来。”
一想起那个笛子给自己带来的痛苦,赵修的嘴就撇成了八字形。
“你又不会吹,玩了几天也该玩够了吧?”
“我不会你可以教我啊!”
“谁要吹沾了你鼻涕的笛子?”
“我才没把鼻涕抹上去。”
“啊哈,不打自招了吧。我可没说你把鼻涕抹上去了。”
“教我。”
“不要!”
……
☆、日常
柳安居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绑在了自己的许愿签上。用朱砂写满的黄纸层层叠叠,竟有十几张之多。上面的内容从想每天吃糖人到成为名医,几乎把能想到的事都写了上去。这么滑稽的愿望恐怕旁人看了会大笑不止吧,然而当事人却庄重得很。
他是真的把许愿当做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在做,不然怎么会五更就出门,走了好几里山路特地到这棵大家都说很灵验的许愿树来呢?双手合十拍了三下之后,柳安居笨拙地举着许愿签向上抛。
一次、两次、三次……
在失败了十五次之后,柳安居的心情已经不是用焦躁可以形容的了。正在这个时候,却从背后传来嗤笑声。他回过头去,一个道士靠在宣王别苑的围墙上。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刚刚嘲笑自己的一定就是这个人。
“有什么好笑的?”
柳安居满心不悦地质问道士,哪知道士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你那块石头用来投河自尽还不错,拿它绑在许愿签上,你是想压死这棵树吗?”
道士那淡然的打趣口吻实在令人不快,然而他说的的确在理,柳安居也无法反驳。他换了一块小一点的石头,果然一下子就抛了上去。
成功啦!
柳安居高兴地跳了起来,把刚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还完礼正要回家时,却被那道士从身后叫住。
“小孩,知道县城怎么走吗?”
“知道啊,我就要回县城去。”
“那正好。”
道士几步走到他身边,看样子是要与他同行。柳安居听那道士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县人士,立刻提高了警觉,与道士拉开了距离。不过那道士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仍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
山上的桃花正是盛开之时,鲜艳的粉色将整座山装点得如同妙龄的含羞少女一般。太阳在山间的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光点,柳安居觉得有趣,便踏着那些光斑一蹦一跳地行走。
“桃柳发葇荣,丹绿粲郊邑。不错,不错。”
身后一直沉默的道士突然开口,柳安居停下脚步,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孩,你爹几年没回家了?”
柳安居的父亲在四年前突然失踪,之后便杳无音讯。可是这件事柳安居没有告诉过这个道士才对啊。他惊讶地看着那个满面风霜的道士,虽然有些憔悴,但形容落落穆穆,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