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拿过温水浸泡的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看他哼哼叽叽的像个享受的小猫一样,唐子傲当下就把盆里的热水倒了,从缸里舀出一勺刚从井里绞上来的水,把毛巾沾湿,冰凉冰凉的,直接贴在了红衣脸上。
“啊……”红衣一下被激醒,打了个颤,惊惶的瞪大眼睛。
那个模样,让唐子傲想起前不久见过的那只小猫,掉进了水里,浑身的毛都打了缕,瞪着眼睛四处张望,虚张声势的威胁着周围,那毛要炸又炸不起的样子,实在是……
唐子傲笑了起来,不像以往只是柔和了线条,而是一个扬起嘴角,发出声音的笑。
红衣额上鬓边的头发湿湿的,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看着唐子傲笑的开心,也跟着笑起来,伸出双手,要他抱,把湿漉漉还沾有水渍的脸朝他脖子间的衣领蹭过去,来回擦着,末了,说道:“哼,偷袭。”
唐子傲略略推开他,用毛巾继续擦着:“清醒了?”语调里带着几分好笑的戏谑。
“能不醒吗?”红衣扭头,哼了一声。
他半侧着脸搂着唐子傲的脖子,从唐子傲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就看到了他耳朵上那个耳洞,自从回来后就没有再戴过东西,可是洞口仍旧还是没有阖上,圆圆一个向内凹的小窝,在小巧又粉嫩的近乎透明的耳垂上,近看的话,非常明显。唐子傲皱眉,伸出手捏住那里,似乎在研究怎么把它给消了或者是阖上,他拇指和食指指肚捏住细细揉搓着,眼睛也靠近过去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周围,红衣的身子整个僵住,猛的一把搂紧他。
“怎么了?”唐子傲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急忙松手掰过他的脸,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却看见他一张脸红的厉害,抿着下唇摇摇头,就是不吭声。
摸了摸他的额头,倒也无事,唐子傲把他放到地上,牵着他的手走出房间。
还是武场,红衣还没走进里面,脸就开始皱成一团。脚下步子拖拖拉拉,几乎等于唐子傲是拉着他在走。
来到角落里,唐千翔请了个安,自己去练剑,唐子傲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红衣。
红衣低头,装作看不到,可是很快就坚持不住,唐子傲的视线简直跟有形的物质一般,让他站在那里局促不安,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终于抬头,妥协道:“我练。”
“恩,蹲下。”
红衣照做,还是那个姿势,比昨天有了几分架势,虽然还是软绵绵的看起来没点力道,不过最起码姿势是做对了的。
唐子傲就站在他不远处看着,随时准备他没力气时接住他。哪知红衣一直坚持着,两条腿开始微微颤抖都没有抱怨偷懒,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才过去一半,红衣还没有说什么,唐子傲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觉得时间无比的漫长,一刻钟对于以往的他来说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谁曾想在此时此日竟然长到他都快要说够了。可一想到红衣虽平稳却明显弱于平常孩子的脉搏,还有大夫的那些话语,他就无法开口,就这么煎熬着,在红衣实在坚持不住倒下的时候,急切的冲上去接住他,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紧跟着,那句不练了也脱口而出。
“不练了?”红衣靠在他胸口缓着气,抬头问。
唐子傲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情急之下他说了什么,低头擦了擦红衣额上的汗水,面色不变的沉声说:“恩,今日不练了。”
红衣撇撇嘴,把脸又埋进他胸口。
如此折腾了有三四天,每日都是红衣倒下,唐子傲接住,然后简短一句:不练了。到了第五日,唐子傲天还未亮就醒来,看着外面深灰色的天空,脑子里思绪翻转。待到天亮,起床后,照旧把红衣也拉了起来,只是还没走出房门几步,红衣就觉察到不对劲,握着唐子傲的手摇了摇:“这不是去武场的路。”
“恩,不去了。”唐子傲淡淡说道,拉着红衣的手朝府邸里种植了大片竹子的方向走去。
红衣低头,笑的开心,两只眼睛都眯起来,全然不知道牵着他手的男子因为这件事几乎夜不能眠,思量许久才无奈放弃让他习武。
清晨的风,总是凉凉的,带着点清甜的气息,这会来到竹林旁边,风吹过,沙沙一阵响,扑面而来的风里夹杂了竹子的香气,让人神清气爽。竹林中间,只铺了一条细细长长的小道,刚好够两人并肩而行,唐子傲牵着他的手,绕着这竹林,一圈圈的走着,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才停下。
“累吗?”唐子傲问。
红衣摇头,回给他一个笑:“不累,再走一会吧。”
唐子傲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又沿着小道继续走,脸上表情和缓许多。
要说红衣开始不知道他要拉自己过来干嘛,走了这一会也是了解了。无非是因为自己不能练武,他心急之下只得寻求其他方法助他强身健体。对于不练武而能跟唐子傲牵着手走在这里散步,红衣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走了许久,加起来差不多有几里地了,都不觉得累,脚下步子依旧轻快,呼吸着竹林间穿梭的清冽的气息,手握着唐子傲宽大的手掌,听着远处传来的鸟叫声,他觉得开心极了。胸中一股暖暖的气流充盈,让他情不自禁的想靠的更近一些。
于是,站在那里,伸开双手看着唐子傲,眨巴着眼睛要他抱他。
“不是不累吗?”唐子傲嘴里虽说着这些,却立刻弯腰,低下身子,双手穿过红衣腋下抱住他,看着他笑的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