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哭。”
“你到门口去。”
“什么?”
“你现在可以出去吧?”
“可以。”
“那你去别墅的门口去。”
“怎么了吗。”
“你去。”
辛灝带着红肿的眼睛走到别墅门口关上门的时候,看到了远处的路灯下站着的向云良。
向云良一直望着门口,见他出来,向他摇了摇手机,已经到了整个夜晚的黑暗最过粘稠的时候,他似乎依然可以看得到向云良在对他笑。
“过来,我给你糖。”
听筒里的声音混合着从对面传过来的声音,在这个昏暗的灯光下,温暖而又令人沉溺。
☆、你需要护唇膏吗
刚刚拆了封的一颗拉斐尔,就这样递到了辛灝面前,没有太过凑近到嘴边,也没有需要伸手才能够到。
恰恰好的距离,他抬起手接过。
一口咬去三分之一,椰蓉和脆皮伴着因为天冷而微微凝固的白巧克力甜甜在舌尖泛开来。因为情绪波动和说话说了两三个小时而丧失味觉的舌头在这一刻又苏醒了。
剩下的三分之二他一口吃了进去,白巧克力和榛仁甜腻地纠缠在唇齿间。明明足够腻味了,味蕾仍旧告诉你,好吃二字。
他低着头静静咀嚼,手还维持着捏着糖的姿势,向云良站在他对面,没有说话,一直等到他全部吃完,才终于开口:“真是个爱哭的小朋友。”
“没有,就最近哭的特别多。”辛灝垂下手去,依然没有抬头,把半句“而且次次都在你面前”吃了下去。“话说,你怎么会来,还能找到这地方。”
巧克力的味道已经慢慢消散,可是仍然留在齿间,辛灝能感觉到自己每说一句话,就有糖分从嘴里吐出。
“和台长来上海有事,随口问了一句他们知不知道七宝这超级奶爸在哪拍。就想着来看看你。”
“那巧克力……”
“路上在全家买的,想着,要是你心情不好,可以给你吃。”
路灯昏昏暗暗,像是在酝酿什么,深秋的冷风能够透过衣服的纹路,一点一点侵袭着皮肤,向云良见辛灝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颓颓站在他面前,脚上还穿着房间里的毛绒拖鞋,自己脑子里也变得乱乱的。“穿着拖鞋你冷不冷?要不回去吧。早点休息。”
“你等了多久了?”辛灝没接话,突然抬起了头,静静看向向云良,距离够近,他甚至能从向云良的眼睛里看到抬着头的自己,向云良的眼睛长得温柔,可他直视了三秒就不敢再看,把视线下移,盯着向云良的唇角等他开口。
“没有多久,我掐着时间来的。”
“那我就这样回去,你不觉得……”辛灝攥着糖纸再次看向向云良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可惜?”
“你**不**?”
“什么?”
“你嘴唇**不**?你需要护唇膏吗?”
向云良问完这句话,在辛灝还没来得及回答之前,直接上前一手托住辛灝的后脖子一手掐着辛灝的下巴吻了上去。
没有深入,只是轻压了一下,又迅速退开。
“这样就不可惜了,很晚了,回去吧,早点睡。”
辛灝从向云良问他要不要护唇膏开始就整个人呆住。直到嘴上和后脖子传来温热的触感,直到向云良和他说:“不可惜了。”
他反应了一秒,抛下一句“云良哥晚安”就跑回了别墅。
脑子里,轰,的一下。
像氢弹爆炸那样,炸出了一朵蘑菇云。
回到房间昏昏沉沉洗完了澡,躺到床上,摸了摸已经洗过澡却仍然似乎有着那触感的唇,搜索了今天的fm97.4广播历史听,听到向云良的“就是这种朦胧的感觉,反而令人心动吧。”
又想起昏昏暗暗的路灯。路灯下的向云良。
“今天还有四个小时结束,想见谁,就去见他吧。现在八点整了,我们下周再见。”
四个小时前还在做节目的向云良突然就和台长来了上海,这样的谎言,谁都不会信的。
平躺在床上,辛灝感知到他的心脏在快速跳动,像里写的那样,扑通,扑通。
他又蜷缩起来。
没有排斥,没有厌恶。
震惊、慌乱、不知所措。以及,他的小心动。
他把进度条往前拖。
耳边依然是向云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