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混乱,对皇上抱有怨言的人越来越多;只要找到花子渝,毁了他手中的证据,名正言顺起兵,天下就是我与九王爷的了,到时候谁还敢对我说一声不是?!”
“不是这样的!”杨楚怒吼一声,打断了他的笑意:“谁都不会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他与王曦落是师徒,是爱人,更是对手。王曦落虽然让人有望尘莫及的感觉,但自己绝对不会觉得是他的影子,更不会心怀敌意。不可否认,老狐狸眼高嘴贱,老吹嘘自己,然医术他是毫不保留地倾囊相授,为的只是要让自己学得更多,把自己带得更远。
退一步说,即使是活在别人身後的人,也会被注意和欣赏。就像他,长相平凡,走在大街上和路人无异,偏偏自己就对这样的他一见倾心。他可以是任何人的影子,但他永远是自己心中唯一的光明。
“你没有尝过那种滋味是不会明白的。”面对他的激动,沈风行只是微愕,但随後摆摆手,似乎不愿多谈,再启口时目光却柔和了些:“小楚,叔父不是一个不懂得感激的人,你是真心对我好的,这点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既然喜欢王曦落,我便不杀他。事成以後,隐居也好什麽都好,我绝不为难你们。”
“正是因为我的心里尊敬你爱你,”杨楚目光一凌,沈声道:“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你走上不归路,即便死,我也要阻止你。”
“你!”沈风行断不想到他会如此决绝,居然要大义灭亲。望向那双澄清的眼眸,他突然生出一丝害怕,难道就连唯一的亲人也要离他而去?不,不要这样的。然不容他多想,带著十足力度的掌已朝自己打来。
敛神间以为自己躲避不及,要硬生生接下时,却发现掌风骤然消减,接著一声闷响,眼见处,是杨楚在半空中直直摔落的身影。沈风行一惊,连忙跃身扣住他的肩膀,将他带落到墙边。“不要运功,否则药性会蔓延得更快。”
杨楚头晕目眩,竟提不起一丝力气。脑海中忽然想起什麽,目光锐利的射向站在不远处的猥琐男人:“是你下的毒?!”
眼中的寒光让萧湘子打了个战栗,颤巍巍地後退两步,讨好笑道:“杨公子,您可别误会,这只是mí_yào,苗疆上好的mí_yào。刚吃的时候会散了功力,不过也是为了能让您好好睡个觉,好让爷把事情办了……”
杨楚狠瞪了他一眼:“混蛋!”一定是那些红枣糕。刚端来时他有尝了一口,可当时心情烦乱,也不曾想过在山庄会有人敢对他做手脚,於是便著了道。药性太猛,就连他也无法压抑。挣扎著怒瞪对方,似乎要把他瞪出个洞来,直到身体支撑不住,才眼一黑,昏了过去。
吩咐下人把杨楚带走後,沈风行心中落了个疙瘩,心情不甚愉快的再度步入梅林中。萧湘子紧跟其後,细心察看他的脸色。
“天山那边怎麽样?”
“一切都在爷的掌控中。” 萧湘子趁机撩著卷曲胡子吹捧道:“那群莽夫知道爷受了伤,已经气炸了锅,我想只要爷再去挑拨挑拨,定会让他们下了死心与青衣教的人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既挫了青衣教又除了碍眼的莽夫,我们坐收渔人之利。爷,这可真是一石二鸟的绝妙好计啊。”
“好。”沈风行闻言,心中郁结去了大半,勾起嘴笑道:“你去准备一下,照原定计划,我们明天就出发到天山去。”
“是,爷。” 萧湘子鞠身而退。
沈风行随手摘下一朵梅,放到鼻间嗅了嗅,用著轻柔的声音道:“子渝,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倏地握紧手,放开,粉末状的花瓣从指间飘洒,默默的落入雪中……
行军打仗,条件艰辛,睡得床硬得像石头,被子更有股奇怪的味道。王曦落翻来覆去都没睡著,干睁著眼老半天,干脆放弃睡眠,走出帐篷透气。
值勤的军士站在凌冽的风中,一动不动。军营中到处是陌生的面孔,又不便交谈,只让人觉得更加空虚寂寞。找了一块石,拂去上面的积雪,坐在上头,把端来的二胡放在腿间。
断断续续杂乱的音符,干涩难听,叹了一口气,终於舍了二胡,发起呆来。明天就要开战了,可他还没有回来。
一滴泪滑落到二胡的银弦之上,无谱之曲,何时才能重新为你而奏……
温暖的冬衣披到肩膀上,王曦落回首,给来人一个谢意的微笑。视线流转间,见入夜後远处的胡杨林阴森可怖,风轻扬,晃出狰狞的黑影来。心底泛起一点倦意,轻轻靠落在身後结实的胸膛上,悠悠道:“意随啊,今年的冬天好象很漫长,真希望春天能早点来。”
只是不知,他还能不能看见明年的春天?
春风十里柔(师徒年下)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天山南麓,数十条人影埋伏在厚厚的雪堆里,密切注视下方武林盟驻扎营前门关口的动静。此处地形险峻,极其难攻,因此把守的人不多。盟中大部分人来自江浙一带,难以忍受天山的酷寒,眼见树木又有晃动的迹象,知道北风将起,不由产生厌倦情绪,没精打采的撮手取暖,还时不时说两句抱怨的话。
“堂主,起风了。”一旁的青衣教弟子低声说道。
“动手。”王曦落在雪堆里微微一动,打了个行动的手势。
青衣教众纷纷将手中圆球状约拳头大小的白色布包顺著山壁丢下。布包在沿途被壁中坚硬的冰割破。内藏的白色粉末陡然飘散,顺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