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听说大爷出远门儿了他才不敢在当差的时候偷懒搀瞌睡……
等下人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秦苏才将门掩上,点上一支檀香,解了衣裳跨进木桶里。
水温刚刚好,让人舒展了四肢消磨了疲惫。
他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包裹在水中,只留了一头黑如云墨般的青丝漂浮在面上。
一重重丝绦帐幔,垂窕至地的流苏穗子,云锦钻花的玉枕子…还有那些焚着香的虚假嘴脸,这才是他原本的生活,逃不开离不去,因为已经透到骨子里了。
秦苏泡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算算人差不多该来了,便起身将身上的水撷了拿起撂在屏风上的干净绢衣随手一披,不及多想便有一人推门进来---
来人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翠色衫子,身材高挑却并不壮实,咋看之下像是檐下风月的书生,面上干干净净的,五官轮廓有些浅淡不算鲜明却十分俊朗,给人一种亲和之感。只是那如远山般挺拔的剑眉此刻深深纠成一团,让人看的出他此刻的惊诧。
你…!;
我当然没死,你这般念着我连个沐浴的时间都等不及便来探望,我怎么忍心抛下你一人去死呢,是吧,二弟---;
秦苏那声;二弟;拖的又远又长,低沉而婉转,好似情人之间的耳语一般,可听到秦无咎耳朵里便不是那回事了。
平复一下呼吸压抑住内心喧嚣的怒火秦无咎嘿然道:
我当然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就死了,只是好奇的很…这些日子你躲到哪去了,青楼妓院都不见你的踪影…莫非改了性子到和尚庙去了?;
秦苏倾过身子贴上秦无咎,任胸膛裸露着大片白花花的皮肤,带着还未擦干的水汽,凑到比自己稍矮的二弟耳边吹着热气咯咯笑道:
莫不是吃醋了?放心,我心里可只有你…;
秦无咎面上一红,猛的推开秦苏,恶狠狠的道:
别拿你那些龌龊的手段用在我身上,真是恶心死了!;
秦苏也不恼,敞着衣裳好像没人一般走到桌前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那你叫我拿什么手段用在你身上,跟你用在我身上的一样?啧啧,这不加料的茶果真不好喝。;
梨花蜜 正文 第八章 缘起尘没
哼,若不是你性淫那日又怎会落得个仓惶逃命的下场,归根到底还不是你咎由自取!;
非也非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美人坐怀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当那不举的柳下惠?;
顿了顿,秦苏望着秦无咎勾出一抹邪妄的笑意。
无咎,你也大了,做事之前最是切忌浮躁,你好好思量一番,莫要再跟我耍些小孩子脾气…。还有那妓子,千人上万人压的荡货,值得你为他这般无理取闹么?;
闭嘴!;
秦无咎一阵爆喝。
我不许你这样说柳儿!他…他这样爱你…你却糟蹋他至如此…我好恨…恨我当初不该把他让给你的!;
让?我又跟他做什么了?莫非天下人爱我我便要跟天下人长相厮守,跟他一样来个至死方休才算好?得了,别拿那套来压我。;
你…呵…你根本;
秦无咎垂下头似有说不出的落寞,到后来又变作阴狠狠的样子。
那是一条人命,一条人命呐…在你眼中倒底还有什么?…柳儿死了我定要你偿命!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秦苏径自走到床边斜斜躺下。
你杀不了我,也不要以为我总会一直这样放任你,好了,我累了不想再跟你说些无聊的东西,你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
满意的听到房间里浊重的呼吸声逐渐远去最终化成;的一声巨响,秦苏拿起床角悬着的一撮流苏在手里把玩着。
哎,有每次杀人之前还要先支会一声的么?;
脑中浮现起一张有些模糊的脸庞,那是明月楼里的头牌小倌曲柳儿,只是现在他不再是头牌---因为已经死了。
那确实是个上等的货色,他还记得他卑躬屈膝的跪在他脚边,将凝脂般肌肤中的蜜色私处暴露出来,苦苦哀求他的垂幸。可他却纹丝不动---因为恶心!
那小倌明明看的出无咎眼中的痴情却还不知廉耻的跑来找自己欢好。
美人固然是好。但再美的美人变成了麻烦的时候也不值得去碰,尤其是个妓子。
后来无咎跑来他这求他去探望那妓子,什么劳什子相思成疾,当他是三岁小儿来哄骗的么?!当真是贱,净想些脏法儿来博得同情。可他终抵不过无咎的苦苦哀求,最后实在受不了便一甩袖子跑路了。
一路南下,又是美酒又是佳人,自当好好风月一番,待潇洒够了再回到府中时已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而那妓子却真的死了,相思成疾,郁郁而终。
自此以后无咎就变了,不复以往的温顺听话,变得处处跟他作对,再后来竟开始想着法来杀自己!
女人是祸水,男人也好不到哪去,娇滴滴的绵羊也能眨眼变猛兽。
他确实后悔了,要是早知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当初就该一剑把那妓子给杀了!恨不得杀了给拽醒拽醒了再杀!
渐渐的意识朦胧起来。
脑中本来就不甚清晰的脸愈发变的模糊起来,最终化作了另一张清瘦的脸。
苍白,细而弯的眉,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笑起来…
睡意袭来,好像满眼纷飞的白梨花。
梨花蜜 正文 第九章 偶有念想
小豆子看着自家主子坐在书房里翻阅账目已经快一个上午了,悄悄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