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们在众人笑声中,跑过去你争我抢地扒在锅口喝汤,边喝边唱:“呜呼呼,喝精光。”
喝完了汤,小儿们又开始做游戏,玩的是“石头剪刀布”。
众人却是对这出婴戏,有些不耐,觉得冗长了。小儿的确可爱,但是哪里有妙丽可人的美姬来的悦目?正有人要打瞌睡,突然一个小儿尖叫一声,跑远了。
接着其他小儿,赶紧抓住他,举起他的手,是个“剪刀”状。
齐声唱道:“石头出,剪刀藏。
嘻哈哈,莫惊慌。
下一顿,你做汤。”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牛的地雷~~
最近过年,加上没榜单,人有些懒散~~希望大家不要怪我~现在开始就勤快起来的~
话说我想把《元贞太后》这个书名给改了,不知道合不合适,也求大伙出出主意~~
感觉书名太过简陋~
☆、妇人策
众童子抓住了那个出“剪刀”的小儿,童子戏便落了幕。
一时间宴席四静,除了哪几个看不懂戏剧的外藩,所有人都望向官家。
赵休自开戏以来,眼观鼻鼻观心,真真做到《尚书》中的要求----坐如尸。再不关心四周的人事,只静静等着。
童子戏后,出来个游方道士模样的人。
他首先恭贺官家万岁,接着开始表演幻术。
只见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对着嘴,随意一吹,火光四射,众人在夜晚中扎拉拉被火光一闪,不由闭了眼睛。
带睁开眼睛时,道士身边已经站着两个亭亭玉立的美人。
两位美人俏生生地给官家磕了个头,自称名“董双成”和“许飞琼”,是王母身边的侍女,献上《瑶池宴》一曲,祝官家万寿无疆。
一时间倒是就暖花香。
众人渐渐再次喧闹起来。
谁知“董双成”和“许飞琼”唱完了《瑶池宴》,道士又变出一个侍女“聂隐娘”要为官家舞剑。
“聂隐娘”刚做出举剑之势,突地,一个金灿灿的酒盏狠狠地砸在了“聂隐娘”的头上,直砸的她头破血流!
惊起命妇们连连惊呼。
赵休听在耳里,放在身边的手,缓解紧张地握了握。
果然,官家怒气冲冲地叱骂道:“什么董双成、聂隐娘,是不是待会王母还要亲自下凡给朕祝寿啊?!不过是些教坊司的贱婢!脸上擦了粉竟敢充上仙!朕看你就是个贼道人!”说罢,呼喝着左右把这道士美人一并拖下去重打,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席。
官家一走,宴席自然是再也铺摆不开了。
自圣人开始,各色陆陆续续,灰溜溜地离去,小声议论仿佛海底波浪,似是随时可以吞没万物。
赵休没有动,他紧紧抓住腿侧的衣摆,汗出如浆。
这时,一个内侍匆匆跑来,道:“韩王殿下,官家宣你觐见。快些跟奴走罢。”
赵休暗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却是恰好与经过的赵佐四目相对。
赵佐冲赵休微微一笑,然后头侧过来,对身边跟着的楚王妃符观音,低声说了句什么。
符观音便朝赵休看过来,眉眼盈盈,还似旧相识。
赵休原本的紧张,担忧、害怕,在这一刻反倒是平静下来,他向内侍道:“烦劳引路。”
内侍连声说“不敢”,细步引着赵休与楚王夫妇二人擦身而过,往官家居处去了。
官家寝殿,并没有似平时的光亮如昼,里头只隐隐透出些昏黄的烛光。
赵休一进殿,就跪下了,口称死罪。
良久,直到赵休膝盖发麻,里头才传来官家的声音,衰老而沧桑:“进来吧。”
赵休不敢起身,膝行着进去,见到官家,便双手加额,伏拜于地。
官家冷声道:“方才宴席之上,你不是胆大的很嘛。现下这般作态,像个什么样子?”
赵休再拜了一下,道:“臣不孝,毁了爹爹的寿宴,死罪。”
官家不做声,看他又拜了一下。
“这一拜,是请爹爹容臣谏言。”
官家嘴角一扯:“ 谏言?你是御史吗?倒是你,究竟弄了几个小儿来戏弄朕?!”
赵休老实道:“本是九个,煮饭之前溜了一个,最后只有八个。”
官家怒道:“最后是七个吧!那出剪刀的小儿不算!”
赵休低头:“臣死罪,爹爹如何责罚都可。但是臣有言要谏。”
“好,朕倒要听听,你能有何言可谏!” 官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赵休道:“臣以为爹爹乃是英主,致力改变以往百年战乱,开万事太平。又怎会任由世家扩充势力呢?若是这样的话,之前的北军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官家没有说话。
赵休继续道:“爹爹还想北伐么?难道要任由北地民心尽失吗?”
“历朝历代解决流民之祸,皆是鼓励私人蓄奴,官府治盗。难道此次还有什么不同吗?”官家并不以为意。
赵休急道:“自是不同!北人南归,是歆慕官家王道。而世家四处散播夸张北人祸害地方的谣言,再辅以朝廷鼓励蓄奴政策,以舆论和利益驱动南北百姓敌对。这样做的后果:一是制造蓄养私兵保卫地方的借口;二是令南下北人无容身之处,助长落草为寇之风,养贼自重;三是官家再无北伐可能,令朝廷永无无武力声势震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