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更需弄清楚的,是他为何停顿?并停在此处?
为什么会停在这里?
男人凝眉片刻,倏然抬首,望向挂有“702”房号的紧闭木门,紧蹙的眉宇终于稍稍舒展,这时一名穿着白褂的年轻男子沿着血迹走到门外,向他汇报:“易队,初步检验结果,主卧那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如你所推测,至少比其他俩人早3个小时;三人伤口相似,可以认定是被同一凶器杀害,不过伤口严重程度存在差别,具体情况还得回去解剖后才能确认。”
男人对其点头:“辛苦。”
白褂男子笑了笑,“易队,我这边的法检差不多结束了,如果——”
话被脚步声打断了,上楼的是个精瘦男孩,手中电话响不停,他喘着气,对男人说:“易队,你的电话一直在响,前两通是林城那边打来的,我没接,不过这个,我可不敢不接。”他做个逗趣表情,将手机伸至男人眼下。
男人看一眼,笑了,取过手机,却是按了静音,问:“小智,702的住户已经回来了吗?”
“没错!”男孩答声响亮,“就在楼下,是个软妹子,阿虎正在做笔录。”
“你还知道软妹子啊。”白褂男子笑侃一句,正要道出方才的意图,男人已然道:“林寅,我知道你急着要去给女朋友庆生,但是很抱歉,今晚我们都得加班。”
林寅有点吃惊,正要开口,男孩抢一步:“易队,现场勘查工作不是快完了吗?怎么——”
“702很可能是第二案发现场。”男人简明扼要,“小智,你去把702——算了,”他看了眼暗下去又迅速亮起的手机屏幕,“我去吧,你配合大刘他们。”
男孩瞪向白大褂:“……卧槽!702要是凶案现场,那软妹子不就成了重要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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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先是记录向梓桑的个人基本信息,接着就对面住户的情况进行详尽询问。
“他们……是清明时搬来,一共四人,全是男性,都挺年轻,有个男孩子年纪最小,像大学生,白白瘦瘦,我记得他叫连云驰。”向梓桑叙述邻居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其他三人我印象不深,倒是跟连云驰见过几次,他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警察复述她的话,笔尖落在本子上,“具体表现在哪方面?”
“他……好像在吃药,似乎是精神抑制方面的。”
“能再具体一点吗?”
向梓桑微微颦眉,“他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大部分时候都很安静,也很友好,甚至有点忧郁消沉,可有时候又情绪大变,简直判若两人。”
对门的四人中,她最先认识的就是那个高瘦白净的大男孩。
第一次见他,是在清明节从家返回的当晚。那天回到住所已近九点,当时楼道灯坏了,她又困倦不堪,举着手机迷迷糊糊上楼,却在门前的楼梯口看到一团黑影。
她住的顶层,极少人上来,当时对面的房子又空着,所以见到人影的那一刻,她着实吓一跳。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她看到一张微微抬起的尖瘦又苍白的脸,黢黑的一双细目深深与她对视,声音暗哑又带着难以莫名的忧伤:“吓到你了?”
那是一张柔和而不带任何恶意的年轻男孩的脸,只是难掩病态。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不由放松下来,回答他:“没关系。”忍不住多问一句:“你是刚刚搬过来?”因为她注意到对门半开,只是没亮灯。
对方给她让道,却把头低下去,似乎不太愿意回答。
她当时并未多想,礼貌说了声:“谢谢。”然后开门进屋。
接下来的两晚,她下班回来,都会看到男孩,依然坐在台阶上,头深埋靠膝盖间,整个人完全融在黑暗中,沉默而悲伤。
每个人都有一两段不愿宣之于口的往事,她心中虽有疑问,但不曾好事,只做日常问候。第三晚,当她打完招呼越过他时,男孩突然开口,却是问:“你有没有在黑暗中等过人?等一个可能不会出现的人?可是不管她会不会来,你都甘愿又执迷不悟的等下去?一直等下去?”那声音是如此的悲凉低沉,仿佛历经无尽的伤痛与绝望。
那一刻,她动了恻隐之心,不由停下来,轻轻地蹲在他旁边:“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如果你愿意——”
“你不是她,不应该坐这里。”男孩却生生打断她的话。
她当时愣了,并不辩驳,站起来,同时道歉:“对不起。”想想自己确实唐突,可能也打扰到他了,说了晚安,便去开门。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却转过头来,细长明亮的双眼静静看着她。
她不免意外,礼貌作答:“我姓向,向梓桑。”
对方毫无介绍自己的打算,继续问:“你一个人住?”
她点头:“你呢?每天晚上都看到你坐在这里,是在等人吗?”
对方已然低下头,似乎就此结束对话。静了好一会,她觉得该把空间留给他,于是再道晚安,打开门锁。
还没进屋,身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