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凤儿也不敢等闲视之,每到电影队來的夜里,凤儿都把原先的民兵和年轻点儿的崽子们召集起來,新老搭配,老少皆兵,叫他们在村内村外四处巡夜,严防小偷小摸事件的发生,村人也不敢怠慢,一改过去放心大胆敞门晾户的悠然做派,积极又主动地养起狗來,于是,除了人必须要生活要养着之外,家家户户还必须养的就是看门狗,有的人家为了双保险,就养上了两条狗,洋行还从山外弄來了一条青盖大狼狗,有小牛犊那么大,叫声赛过了打雷,吓得村人沒事就从不敢去他家串门儿,尤是这样,被偷被盗的事情依然沒能从根本上杜绝。
傍晚,吃饭喝酒的时辰,凤儿便对巡夜之事特地做了安排,分出去两组人,每隔一小时就查巡一次,绝不能在年根底下再弄出丢东西的恐慌事來,两帮子人也都痛快地答应了,还煞有介事地准备了棍棒之类吓唬人的玩意儿,他们还说,要是哪个不怕死的倒霉蛋叫他们撞上了,非敲断两条腿不可。
夜色刚刚笼罩上了村庄,电影便开始放映了,村人虽是不太情愿欢迎电影队的到來,一旦真的來了,还是全家出动的,虽说电视里有节目,毕竟不如坐在热闹的场子里看宽大的电影银幕來得舒服,特别是那些个年轻崽子们,把看电影当作了展示自己的舞台,更是上紧,他们穿戴得愈发利落精神,冻得也愈发地楚楚可怜,却又宁死不屈。
因是四部大片,这夜电影放得时间就过长了,直到下半夜一点左右,电影才散场,被冻得哆哆嗦嗦的村人拾起座椅,就朝温暖的家中跑去,酸枣老两口子相互搀扶着,滑滑擦擦地回到了家。
晚生前两天就溜出了村子,到山外疯野去了,他就像一匹沒笼套的野驴驹子,见天儿抓不到鬼影子,家里家外的伙计,也全不放在他心上,任由两个老人磨蹭去,好在婆娘早已信了耶稣教,脾性大变,再也不像先前那么泼辣跋扈,才使得家中增添了浓浓的温馨气氛,酸枣很是满足,就是一直不放心独苗苗儿晚生,婆娘劝他道,有主保佑着,不会有事呢?待慢慢地笼络他也信了教,消了原罪,不用咱劝说,也就改好了呀,她的话,酸枣深信不疑,也就见天儿盼着晚生入教这一时刻的到來。
此时,晚生出人意料地回來了,他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翻來掉去地还沒睡着。
婆娘诧异地小声问道,崽儿,啥时回來的,吃过饭了么,沒去看电影哦。
酸枣也低声下气地问道,要是沒吃,咱这就做去,一小霎霎儿就好呀。
晚生睁开眼,瞪他俩道,哪來这些废话呀,我早吃哩,用得着你俩來操心,把我刚做的好梦都给搅合了,真是的,睡自己的觉去,我也困哩,说罢,他翻身朝向床里,不再理睬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