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与大祭司相熟么?」
「素不相识。」她自然知道子微先元想问什么,独闯枭军,救出大祭司,绝
不是偶然为之。「我这次来,只是想向她打听一个人。」
「谁?」
凤清菊一笑,没有说话。
子微先元歉然道:「在下冒昧了。」
「我娘。」
隔了一会儿,凤清菊轻声道:「我自小被送到玄峰,从未见过我娘。这次离
宫,师父说月祭司可能会知道我娘的下落。没想到我还在途中,碧月池就被枭军
毁了。」
子微先元知道自己问得唐突,她毫不隐瞒地说出隐私,让他惊讶之余还有些
欣喜,连忙道:「我也没有见过我娘。我没有你那么好运气被送到源下宫,小时
候我跟父亲四处流浪,后来才拜入云池门下。有时候我做梦,会梦到一个盘着高
髻,像神仙一样的女人,我想,那就是我娘了。」
凤清菊道:「我也梦见过。不过我不记得她的模样,只记得她发上一根碧绿
的簪子,簪上悬着一只小小的玉鸟,在眼前一晃一晃。还有她身上的香味,甜甜
的,像茉莉花。」
「啊,我梦里从来都没有味道,也没有颜色。」子微先元感觉很吃亏,「就
像水墨一样,只有黑白的。」
「那你还有爹爹啊,我连爹爹也没有见过,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子微先元道:「我爹爹已经去世了。」
「啊,对不起。」
「没关系。」子微先元洒然道:「我爹爹的墓在东方大海的边上,每年秋天,
墨宗主都会带我去看他。小时候我问我娘是谁,我爹爹总说长大了就告诉我。
我现在长大了,他却没办法告诉我了。」
子微先元耸了耸肩,说道:「学会卜筮之后,我曾经卜过一卦。可惜你知道,
卜不自占,为自己占卜总是不准的。」
「你会卜筮?」
子微先元挑起眉锋,「要试试吗?」
子微先元随意采了把草,抖去叶片,正是五十之数。他让凤清菊抽去一根,
将剩下四十九支撒在地上,然后根据纵横交错的草枝画出卦象。他面色变得凝重
起来。
「不好么?」凤清菊担心地问。
「卦象是山,你母亲这时是在山中的庭院里。但你会在一座桥上看到她。然
后又过了很久,才会相会。」
凤清菊思索着他的预言,过了会儿笑道:「希望你不是故意安慰我的。」
「准不准日后自见分晓。」子微先元一笑抹去了卦象。他没有撒谎,只是漏
说了最后一爻。那一爻是屯卦上六,卦辞是: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两人御风而行,已经到了长堤尽头。眼前是浩无边际的瑶湖,岸上渔船的灯
火零星闪亮,夜已经深了。子微先元道:「仙子可是要夜游瑶湖么?」
凤清菊一笑,道:「正有此意。」
子微先元道:「仙子怎么知道峭魃君虞是在湖中?」
「夷南城戒备森严,枭王就此离开也就罢了。如果他仍有所图,哪里能比瑶
湖更容易藏身呢?」
子微先元道:「瑶湖这么大,中间没有落脚处,我去借一条船来。」
他到岸边与一个未睡的渔夫交谈片刻,借了条舢板。两人同乘一舟,子微先
元操起船桨,小舟箭矢般驶入碧湖。夜风满袖,凤清菊立在船头,白衣飘舞犹如
天际的仙子。
月过中天,此时已是子时。一个月前,峭魃君虞的使者来到夷南,要求辰瑶
女王在这一天交上金杖玉牒,臣服在枭王脚下。
夷南王宫的祭礼也将在这一日傍晚结束,辰瑶女王会在夷光殿举行大宴,邀
请列国使节和诸秘御法宗的贵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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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死亡,没有你想的那样轻松。我死过一次,比你更了解死亡的味道。」
月映雪赤裸的ròu_tǐ颀长而丰满,她赤条条立在子夜的庭院中,光洁的肌肤上
洒满残月的银辉。
在她身侧,林立着两排青黑色的身影。那些骁勇的碧月武士们蒙着一层死亡
气息,脸上呈现出巫毒发作的幽蓝色,彷佛淬过剧毒的铁器。
峭魃君虞像君主一样高高坐在台阶顶端,身下不是座椅,而是一具雪白的肉
体。她看到碧琳,这位碧月族曾经的女祭司,匍匐在峭魃君虞身下,用柔软的腰
身充当主人的座椅。而她最忠实的女祭司碧琴,如今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走过来,抬起腿。」峭魃君虞命令道。
月映雪走到台阶上,然后抬起一条修长的yù_tuǐ,用手挽住脚踝,笔直抬起。
在她腿间,那只娇美的性器鲜花般柔艳的绽开。峭魃君虞的手指伸入那团微
湿的花香气息,像把玩一件玉器般摸弄着她丰腻的性器。
一只黑色的大鸟掠过庭院,在殿角忽然停住,幻化成巫羽的形态,她脸上的
青铜面具月光下彷佛厉鬼,紧抿的红唇却宛如玛瑙琢成,精致无比。
峭魃君虞停下手指,「国师可是负了伤?」
巫羽左手系着一块纱布,上面还有血迹,显然从地穴脱身并没有那么轻松。
峭魃君虞一摆手,随他同来的那名枭御姬立即奉上一盏果酒。巫羽挥袖拂开,
接着手掌从袖中翻出,利刃般切入那名女子胸口,抓出她的心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