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回头,淡淡一笑,“如果说我之前背信弃义,你觉得如今我会再次背弃么?”
“如果你之前背信弃义,那就无妨再背弃一次。”秋翎淡淡,“或是说,你不觉得之前是背信弃义,却觉得如今在众人面前说出来,是违背了信义?”
玲珑看看紫竹,又看看秋翎,他并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想说些什么,但是两个人此时的表情意外相似,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燕忆枫和萧漠面对的时候,也是类似的言语,类似的神情,这些人彼此直面的时候,似乎一个一个都能看穿对方心思,却绝不给对方他们希望的回答。是有心还是无意?玲珑看到紫竹笑了笑,“我们出去说吧,这里地方太小了,怕会惊扰了谭门主。”
“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绝不会告诉我理由么?”秋翎轻声,“或是说,你觉得,我们真的要打一场才能干休?”
她的一只手扣着琴匣,玲珑有时会好奇她会从中取出什么武器,但此时好奇这些似是不识时务的举动。秋翎轻声道,“告诉我,那一天忆枫到底干了什么?”
紫竹叹气,“众所周知,如今我又何须赘言。你我之间的事情,与他并无干系,让谭门主此番看了我们笑话,你觉得可值得?”
玲珑看到那抱琴的女子嘴角微翘,噙一抹讥嘲的笑,“你我不过是小角色,岂是谭门主能看得入眼的?谭门主,你却也别忘了,你我之间尚有旧怨未了,此次我不追究,不表示以后也会放过。我一向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女人。”
谭谨神情不变,只是淡淡,“辛晴伤好之后,你和辛晴的过节,自己去解决,我不会干涉。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必用兵刃解决。”
秋翎道,“谭门主言出必行,这个承诺秋翎收到了。”转向紫竹,“你想将我支开此地,我倒是想在这里等一等忆枫。”
紫竹道,“你是为了他而来的?”
秋翎淡笑,“有区别么?我在山里啃树皮的时候,就决定此仇必报。”
紫竹道,“与他为敌是不智之举,他负伤的时候,闻人兄弟和水天叶都已失败,如今他伤势已愈,又有谁能拦住他呢?”
秋翎笑笑,“我听流星门的人说,萧君与他一晤之后,去了伤城?为何而去?”
紫竹骇然,“伤城?”
玲珑总觉得秋翎那笑容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我还听说,之前他在临安重伤了萧君?”
那一定是陆嘉说的。玲珑暗自腹诽,不过既然是实情,就一定没法瞒住。实话说,他对燕忆枫与萧漠之间的关系完全没法捉摸透,要说他们是朋友,他们言语中早已说过敌对的话,而若说他们是敌人,那一夜的共饮又完全没法说透。但是……萧君去了伤城?他一定是为了剑神令。想要止杀么?要多么小觑剑神的剑,才能在这样的时候就去挑战剑神?
玲珑能理解燕忆枫的愤怒,也是因为他有深恨的父亲……如果不是杜子规要将两个孩子都带走,他的母亲何至怀恨而死?那时他看见母亲的血溅上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的脸,那个人染上了他母亲的血,是他的敌人!
剑神多情?都是虚伪的言语!
他听说过燕忆枫与自己父亲的那场赌局,一条性命赌上所有的友人与未来,无论胜负,都一败涂地的战斗,如果是他自己,能否做得更好?如果燕忆枫没有下杀手,那个人是否也不会点燃那条引线?
或者……那个人,真的是燕忆枫的父亲么?从相貌到性子,两个人毫无半分相似之处……玲珑摇摇头挥去无稽的念头,听见紫竹道,“是,他是伤了萧君,但我并不知萧君去了伤城,更不知萧君所为何事。如果你关心这些,何不关心湛淇和燕忆枫都在被流星门追杀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