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命管家前去将祝延领至前厅。
与此同时,定远侯府内宅柔然居内,听闻父亲上门前来拜见定远侯的祝柔又惊又喜,正欲出门前往前厅见自己的父亲,临出大门时被上官轩正的贴身小厮张挺拦在门外,“抱歉,少夫人,方才世子爷派人传来的命令,少夫人今日不得出柔然居一步。”
祝柔微惊,“什么?世子为何……?”
话音未落,便被张挺出声打断,“世子爷说,一切待世子爷回来在向少夫人解释。”言罢,张挺侧立一旁,依旧单手拦着祝柔不让出门,却不在多说一句。
祝柔见此,心中又气又急,却只得作罢。
前厅,祝延被管家领进大厅时,一众仆从早已被屏退。高位之上定远侯上官仪正襟而坐,面无表情,深蹙的眉梢略可窥见此刻不虞的心绪。身侧,上官轩正长身而立,见到祝延进门,拱手道,“岳父大人。”
祝延微微颔首,“贤婿。”又朝上官仪拱手道,“下官见过侯爷。”
上官仪颔首,抬手道,“都是自家人,坐罢。”
祝延闻言拘谨落座一旁的雕栏红木八仙椅上,略显憔悴的面容有一丝焦虑之色,两鬓的斑白不过几日已多添了几分,足可见这几日心中甚是焦躁。
“下官此次前来求见侯爷,是想请示侯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祝延来不及寒暄,径自道,“侯爷想必应该知晓吴邕一案的进展了,我府中的仆人虽被抓进刑部大牢,对此事也供认不讳,但他家人在我手中,所以绝不会说出幕后主使,下官前来是想询问侯爷,我们是否让人直接在狱中了结了他?”
上官仪未及时作答,只是抬眸用不显于形的眸光淡淡扫了祝延一眼,“你可知吴府的那名仆人,是如何突然出现的?”
祝延微惊,“侯爷不知?听说有一日深夜吏部尚书楚渊楚大人去了一趟刑部,前去看望刑部大牢内的宣敏,便是那日之后,便传出了吴府仆人出现的消息。”
“楚渊?”上官仪如山峦般厚重的眉峰微微一沉,“怎会是他?他没有那个能力能够在我们眼皮底下找到那名吴府下人。若当真是他找到的,只怕早已交由刑部为证,又怎会拖到即将结案才抛出来?”
祝延瞬间会意,“侯爷之意是怀疑另有势力找出此人,却不愿露面,便将此人交给楚渊,再由楚渊出面,推翻此案?”
“楚渊与杨启松交好,宣敏又是由杨启松举荐,楚渊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宣敏与杨启松一党因为此案被一网打尽?所以那人便让楚渊出面解决了此事。”上官仪道,“但是能与楚渊有牵涉,又能在我定远侯府的势力下无声无息的找出那名人证,如此手段,在这京中,没有几家能够做到。”
说到此处,上官仪心中一惊,翛然掠过一个想法,沉吟片刻,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安国公府?会是他吗?若当真是他出了手,那便当真棘手了。
祝延却无心考虑是何人出的手,毕竟连定远侯都能轻易招惹,且毫不畏惧的势力,又岂是他能够对付的?他眼下只记得眼前的危局。
“侯爷,眼前的危局,侯爷打算如何解决。刑部一旦彻查下去,势必会查到我们头上,我们是否一不做二不休,将一干人证尽皆灭之,以绝后患?”
上官仪面色微顿,翛然侧头看向祝延,这时,一旁的上官轩正忽然开了口,“岳父大人,此事并非你所想的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