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lt;/brgt;其实碎碎小时候吧,脸上总长冻疮,所以总是等在杀猪的大院里,用热猪血涂脸——据说这个偏方很有效果!你想想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一边一个大红的,还特意涂圆的红脸蛋,多喜感!lt;;那牛车将将的进了城门,就不能再往里走。卫青蓝了几个大钱给柳妈妈吃茶,问明了银店在哪个方位,记好了回家集合的地点,大家伙各自散开,柳妈妈便晃悠着牛车自顾自的去了。卫青蓝把那只冻得半死的老公**背在背上,拢一拢松开的薄袄,双手抄拢在怀里,循着记忆,慢吞吞的奔西市过去。
这一去便是为了李七郎口中的章姨了。那个娘倒没有酸文人的腐气,同个屠户甚是要好。两家夫郎同时有孕,便做了老土的指腹为婚。当年大水漫天,同村百姓死伤不少,多亏了这个杀猪娘子章秀英,逃难的时候拉了李七郎一把,卫青蓝也吃过章家夫郎的,可惜那个和卫青蓝就差两三天的男娃娃,养到七八岁上没了。至此,这两口子也再没怀上。因此把个卫青蓝疼得像自家的眼珠子似的,原主对这两位长辈,还好没有不尊敬过。
穿过一片牛马市,便到了一片平民区。空气中弥漫着牛羊牲畜的味道,各家各户门前院内也挂着些羊头猪脸,心肺下水什么的。卫青蓝心道应该这就是这一片了,但是各个门户都很相似,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哪一家才是。听得这一户很有动静,就上前来想打听一下。
刚有这个心思就听见大门从里向外被推开,蓝裙一闪,刷的泼出一盆热热的污水,倒把卫青蓝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就听见泼水的那人满是惊喜:“蓝儿?”
卫青蓝定睛一看,这人四十上下,面庞颇为清瘦,鬓间斑白,穿了一身布蓝裙,一双布鞋倒还致,只是脚儿不能算小巧——这大概是那杀猪娘子的夫郎齐氏了。卫青蓝脸上刚挂上笑,那声姨父还在嘴里酝酿,就被齐氏拽了进去。
怪道这院子里动静不小,只见院中热腾腾的烧着一口大汤锅,滋滋直响。天气冷得要命,那章娘子却披一件薄挂,坦然的露出半个膛,一头长发胡乱的捆成发髻,有几绺在耳边飘荡,全身肌紧绷,塌腰弓身,在灶边铮铮的磨一把牛耳尖刀。脚边却是绑了一口肥猪,吱吱的叫的好不凄惨。
卫青蓝感叹,你看杀猪的就是不一样,看那身板长得,完全就符合这个社会的女人标准,孔武有力,高大威猛,最重要的是这个行当总是不会失业。心里想着,也恭恭敬敬弯下腰去道一句:“章姨!”
这一弯还没有到底,齐氏已经积极地拉她起来:“蓝儿怎么几日没来,变得这么客气起来!”章娘子把尖刀反握在身后,另一只手结结实实的拍在卫青蓝的肩上:“就是,蓝儿怎么跟章姨都生分起来了?”
卫青蓝暗暗叫苦,这章姨的力气是实打实的,一巴掌下去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碎了,又不好伸手去揉搓,只好赔着笑:“侄女儿病了一场,总要懂些事情才好。”
齐氏便端了卫青蓝的脸来看:“果然是瘦了不少!这下巴都尖了!你看着脸上的冻疮,手上也有吧?”
章娘子在一边点头:“是瘦了!个头倒是长了些!”
“你们娘俩说会话,我去给蓝儿煮碗糖水来!”齐夫君不等卫青蓝答应,拧身进了厨房。卫青蓝那句“我不饿!”又被章娘子一巴掌拍了回去:“蓝儿,你前些日子病的不轻吧?”
卫青蓝觉得心肝肺都震得隐隐发痛,但是看章娘子拧着眉毛,神情确实不善,便规规矩矩的低了头作答:“嗯。”
“该!”章娘子出了旱烟袋锅,用火石点了,“早就跟你说让你好生念书,你偏不肯,成天跟那秦家不成器的女儿昏天黑地。眼瞅着十五六的人了,连正经地说亲的人家都没有,人家好人家的女儿差不多都要当娘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爹,想想你娘呢?咱卫章两家就你一独苗不假,可就你这样,就是我们家珠儿还在,也断不敢就交到你手里!你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