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古董!”我特地强调了“古董”二字。
“你想不想当?”
“不当我来干嘛?”
“最多三十文。”
“三十文?你打发叫花子呢。”
“哟,三十文还是可怜你,这玩意也就是废铁,制滥造不说,能派什么用场?。”
“制滥造!狗眼看人低!”憋屈太久总算找到了一个缺口爆发了,我冲他喊道,“还给我,本……大爷不当了。”
“反了天了!敢骂本爷!”说着,将古币丢在了柜面上,发出响亮的“哐当”声。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外跑来。
柜台西侧的朱红木门“吱嘎”应声而开,那人气势汹汹地朝我而来,劈头盖脸指着我的鼻子一顿大骂,其言猥琐鄙,实不堪用文字重复。
我横眉冷对,不发一言。对付这种小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和他争论只是自降身份。
正在他气焰高涨、情绪激昂之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了进来,“小嶂子!”
来人隐在高高的柜台之后,从他说话中,可以断出是为老者,而且挺有威严。
那鼠目獐头在听到老者的声音之后,立刻噤若寒蝉,面向柜台站直了身子,恭敬地说,“是,掌柜的。”
“何叔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老者的语气中有丝不悦。
“回掌柜的,是小嶂子不好,和爹没关系。”原来是关系户,怪不得如此嚣张。
“为了何事争吵?”老者叹气,问道。
“为了柜面上的那玫铁币,我出价三十文,他说我狗眼,骂我。”小子趁机诉状。
“我不当了,还给我。”多说无益,不如干脆点走人。
“小公子莫急,待老朽看过后再走也不迟。要真是宝物,定不会亏待于你。”话音刚落,柜台上便出现一位清瘦的老人,蓄着山羊胡子,长眉倒挂,眼神清亮。
“那就有劳掌柜的。”这样的老者令人心生敬意与信任,我也神色谦逊起来。
他的视线渐渐下移,落在了古币之上,半开的眼眸一紧,双手平持将古币端至眼前,正反面反复翻看,指腹小心翼翼地拭过币面,脸上平静无波,低垂的眼睑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从他指尖流露的轻柔,我能断定这枚古币很值钱。
“这位公子,里边请,我们进屋详谈。”老者抬眼深深地凝视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好兆头,我越过身旁碍眼的“獐子”,大摇大摆地进了里堂。
近前一看,老者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我上前作了一揖。他点头,领了我穿过里堂来到一间古色古香的客厅。
客厅并不十分宽敞,三面墙壁却各挂着一幅名画真迹,均价值连城。不愧是当铺,好东西就是多,这些恐怕都是坑来的吧。
老者吩咐下人泡了壶上好的铁观音,请我入了座,自己也在我身侧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