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空无一人,挨个儿找遍房间也不见人影。看日头已是未时了,按平常月清该陪着茵茵睡午觉了,会去了哪里呢?
四下一片宁静,我就像一个走错了家门的孩子,一时心酸难忍靠着门框抱膝坐在地上。地上冰冷坚硬,将尚有余热的内心一点一点冷却,泪水溢出了眼眶。
现在我才明白,我早已将他们当成了家人。自从和他们相处以来,我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表面上看是我救了月清母女,事实上却是她们给了我家人的关心和温暖。至于无忧,我虽嘴上总是欺负他,实际上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打是亲骂是爱,难道不是吗?还有那个谁,算了,不提也罢。
春困秋乏,暖阳之下脑袋昏沉沉的,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迷糊间,有什么东西钻进我的耳朵,痒痒的,我挥手拍开,不一会又粘了过来,我伸手一拽,抓到了什么东西,毛茸茸软乎乎的,当即吓醒过来。
摊开掌心一看,是狗尾巴草,松了口气,镇定不少,我最怕的就是青虫,那模样见了就汗毛直竖。
头顶上方传来几声闷笑,还有茵茵“咯咯”地笑。
我皱起眉眼,露出一副凶狠相,沉声喝道,“好啊,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联起手来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不是我,干娘。”茵茵连忙摆手,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是无忧叔叔采的狗尾巴。”
“哇,茵茵你太奸诈了吧,明明是你动手挠的。”无忧委屈地大叫。
茵茵一下缩到我怀里,乐呵呵地笑,笑得一脸欢乐,边回嘴,“就是,就是无忧叔叔。”
我她的小脑袋,同仇敌忾道,“对,就是无忧叔叔。他最坏,他就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坏蛋。”
茵茵赞同地点头,对着无忧扮了个鬼脸,气得无忧直跳脚。
“好啦,看你们把无忧气的。”月清在一旁忍不住嘴,转头对无忧说,“先去把东西放了吧,晚上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我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堆食材,还有一只活生生的乌骨**。我双眼发亮,问道,“这是哪来的呀,全是好东西啊。”
“老夫人赏的。”月清说道,见我甚是不解,又接着说,“今天霍大小姐来了这儿,小坐片刻,就邀了主子去了兰惜苑,赏了会兰花到了午膳时间,一起去了老夫人处用膳了,主子这会还在老夫人处喝茶聊天。至于我们随同的原因,无非是霍大小姐看着主子的面子,特意让我们跟着参观参观霍府,或者说兰惜苑。”
我抱着茵茵从地上站了起来,月清俯身扶了一把。我将茵茵塞给无忧,让他带着茵茵去喂**,两人欣然应允,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我拉了月清走进竹林,这广阔的清幽之地最适合闲聊了。我们在林间穿梭前行,月清像是回到了少女时代,笑意盈然,话也多了起来。
“妹妹,主子其实对你挺特别的。”她伸手摘下一片竹叶,放在指尖把玩,嫩绿衬得双手更加莹白。
“是啊,是挺特别的,总是找我茬,我比兔子还冤。”我折下一细枝,将它想象成主子的模样,使劲地在竹竿上抽打。
“唉,当事者迷,想必妹妹对于情爱还不甚了解。”她轻轻叹息,似乎想起了她相公,脸上闪过甜蜜和酸涩。
“情爱我还不了解,想当年,我可是个中高手,看过多少聚散离合缠绵悱恻的爱情。”说起这个,我都可以自编自导一整套戏曲了。
“看和经历是不一样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是做起来确实很难的。”她按下我乱挥的手,那细枝上的竹叶都已鞭落殆尽,只剩光秃秃一细条。
“自古爱情多伤人,像我老爸老妈矢志不渝的爱情是世间仅有,我一向觉得我没有这个福气。”我垂下头,低声说。
“老爸老妈?是什么人?”她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