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姐姐。”一个人影朝我扑来,是无忧!
从未发现无忧的肩膀如此宽阔充满了安全感,他紧紧抱住我不肯松开,瘦弱的后背有些发抖。
“没事啦,我不好好的嘛,你再这样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女孩了。”我笑着说。
“我们回去吧。”他放开我,径直走到门口,对着另一人说,“多谢!日后有用得着无忧的地方尽管开口。“
“小兄弟言重了,我家小姐是菩萨心肠不能见死不救,小姐还等我回去复命呢,先行一步。”女子略一欠身溶入了暮色。
无忧见我疑惑,遂解释了一番。原来他在墨竹居久候不归,天色越来越晚,他担心出事,于是往正院里打探,正好听见几个丫鬟在谈论午后之事,才知我被关了起来。他无人可寻只得找上了霍大小姐,好在大小姐通情达理亲自说服了她娘放了我。
才出了正院走进竹林,远远地就见高坡上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黛色的天幕映衬出大手牵着小手迎风而立,好似一幅浓缩的剪影。
这些人,怎么就那么讨厌呢?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淌了下来。
和他们简单说了几句,我直接回了房。乐清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我大口扒着,大赞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乐清看着我,忽然猛掉眼泪,我朝她笑,她哭得更凶了,最后掩面夺门而出。
待我吃得差不多了,她端了盆清水进来,将一面铜镜放在我跟前,半怨半心疼地说,“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以后也为自己想想,知道吗?”
铜镜里映照出一团黑煤饼子,照例有几个黑孔,若不细细辨别已认不出那些孔的原样。我说原先眼珠子一转能扫半个圆圈,这会只能看个一溜光呢。抹上先生处刮来的“绿玉膏”,肌肤沁凉麻辣痛感消散很多。
乐清并未逗留很久,离开前我取出早上买的祭品请她转交主子。她未多问只嘱咐我好生休息。
夜半似有酒气扑鼻,却晕沉沉无力清醒,直睡了个昏天暗地。
次日醒来身体像被拍碎了重组似的,僵硬疼痛无比。昨日霍大小姐救了我,今日须前去拜谢才是。好不容易支撑着坐起,小心穿上外衣。
推开门,风夹着雨滴迎面扑来,这雨该是下了一夜,院子里已聚起了厚厚一层积水,雨水颇大,不过毕竟是春雨,还未到倾盆之势。
原地活络了下腿脚,拢了衣袖护了头冲入雨帘直奔厨房。乐清坐在灶膛后烧火,见我进门连忙起身走来,埋怨道,“你看你,也不打个伞!受了伤就多睡会,有什么需要喊一声便是了。”
“放心,没那么娇气!我得给霍大小姐谢恩去,若非她救了我,这会恐怕早横尸乱坟岗了。”我甩掉些雨水,想朝她笑笑,脸上紧绷如皮鼓不得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