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各家各户的灯火渐渐亮起,萧府的灯比左邻右舍的要亮上许多。点点的灯火如璀璨的星星一般的耀眼。
春桃在府门前探头探脑的张望着,神色焦急万分。
她买了徐家的桂花糕回到原处后,早就连大少和徐家小姐的影子都瞧不见了。在原地等到天蒙蒙黑,想着大少或许已到家了。谁知道本没有,现在已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幸好大少不得大少爷的宠爱,大少爷并不知情,否则此刻她不得被板子打掉半条命去。
春桃不知道的是,在她刚回忆温苑又跑到大门前之后。从未踏过忆温苑苑门的萧大少爷竟然去了,带着小厮四季,还好心情的让凌香沏了茶半躺在前厅的红椅上,有着长久等待的打算。
凌香和五月都是出了一头的汗,在萧大少摆手后,退回了院落中,两个人四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忆温苑的门。碧柳倒显得很是开心,趁着凌香和五月没在意,悄悄的顺着树荫出了苑子,朝着萧二夫人所在的北院跑去。
四季踮着脚尖走到了门边,偷偷的伸出脑袋向外看了眼,见两个丫头离的挺远,又快步的回到了萧子痕的身边。
“大少爷,算起来,大少也该快到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四季眼睛瞟着门外,小声的问道。
萧子痕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低头啜着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季安静了片刻,又开口道:“大少爷,大少今天还做了首诗。”
“哦?”萧子痕的眼睛从茶水上浮起的茶叶上移开,看向他,微微挑起眉道:“她,也会做诗。”
不经意的想到在萧子楚那儿她脱口而出的诗句,难不成还真的是她做的?不可能,传言中这云家的云锦罗应该是大字也识不得几个的,怎么可能会做诗?
“嗯,奴才觉得那诗挺好的。主子可想知道,奴才倒是能全记下来。”四季拍着脯道。
萧子痕惊讶之色从脸上消失殆尽,四季能记下来的诗绝对是非一般的诗,估计也不是一般的惊人,他倒真是有些好奇。他端起茶杯,又靠向椅背,细细的品起茶来。品了几口,才缓缓的道:“别卖关子,说。”
“是。”四季扬起笑容,手背向身后,摆足了架势,才晃着脑袋重复起云晴所念的诗:“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
“噗”的一声,茶水从萧子痕口中直喷了出来,正喷在那在他面前来回走动,洋洋自得的四季的身上。四季抹了抹脸,一脸委屈的道:“少爷,你干嘛?”
“不用再说了,也只有她才能做出这种诗来,也只有你这个奴才会觉得这诗好。”萧子痕一手将茶杯放回了案上,起身向着四季招了招手:“走吧,去大门外看看去。”
四季顾不得再弹身上的湿衣服,慌忙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大少爷,您这是——回去休息?”凌香因在老祖宗面前待过,萧子痕又是经常的过去,比起一般的主仆要熟悉的多,犹豫了一下,问出了口。
萧子痕停下了步子,复杂的看了凌香一眼,没想到这短短数日,凌香这丫头居然对云锦罗这个新主子关心起来。看到凌香在自己的注视下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后,他笑了起来,一字一句的道:“本少爷亲自去萧府大门前去等她。”
凌香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五月一句大少爷卡在了喉间,脸色开始发白。待萧子痕和四季的身影消失在那一排柳树之后时,才拉了拉凌香的衣袖,紧着声音,几欲要哭:“凌香姐,怎么办?大少这么晚回来,少爷会不会责罚她?”
“萧家的家规很严,这嫁入萧家的女人在夫主不知道的情况下晚归,视为不贞,杖责五十。五十仗,大少***身子定是挨不过的。”凌香想了想,拉着一脸焦急的五月一起向王府的另一边跑去。
马车在石板路上奔跑着,跑的很快,却依旧缓不了云晴心中的焦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白悠远坐在她的对面,靠在马车壁上。一腿伸直,一腿半屈,一手抵着额头,眼睛微闭着,长长的睫毛被马车的烛光印出长长的影子,半天也未颤动一下,应该是睡觉了。
云晴目光飘到他的脸上,陷入了沉思。
他,除了那头乌黑及腰的长发,除了穿着一身古装,和余非凡真的是一模一样。也许不是余非凡本人,也是他的前生吧。
这谦谦君子的风度,这冷漠高傲的感觉,这与身俱来的贵族气质,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其实,人的缘份很奇妙的,不管这余非凡前世今生有多优秀,她都没有那种来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