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蓉雪茵气冲冲回到自己的闺房里,好不容易在那死男人给她难堪的情况下扳回一个颜面,却无半点高兴心情。
只要想到他房内那位不要脸的妓女公主,刚才恶瞪她的模样,似要将她活剥生吃、对她恶言相向就一肚子气。这公主果然会在南烈面前装柔弱,背後才露出真面目,矫揉造作到令人作恶!
是说,她两只娇贵的小脚还能走回房,看来她体力还不错,没被那死男人吓得弱不禁风的她生出病来,不过回到房里整个人倒是气喘吁吁。
关上门,坐上床,她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怜她一位千金小姐还得犯劳碌命,在堡中一间间客房窗户偷放南烈是谋家的陷害信。
呵呵!这下明天可有好戏看了,就等著众门派围杀他,替自己多年来的委屈报仇,她替自己会出借刀杀人这招赞叹不已,这叫女人不毒就不叫做妇人心!
一边想像乐到手足舞蹈的未来光景,一边搥著走到酸疼的膝腿,她愉快发出笑声。房内安静让她觉得有些怪异,这麽晚了怎没半个丫环出来侍候,便想摇床铃叫那般狗奴才前来。
算了!反正肚子饿,瞥见桌上有包子,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她拿起包大口咀嚼,一面咀嚼一面骂著那讨厌的南烈,呵欠居然连连打著,懒腰也伸了起来。
惺忪间她觉得奇怪,怎麽特别想睡,也许是骂人骂太累了,目光也觉得模糊,於是走到床边、眼皮沈下……
平常很难入睡的她,今天睡意竟这麽浓,她再打个大呵欠,锈鞋一蹭脱,打算上床歇息,才爬到一半,脚步不稳滑落床沿,眼廉一黑,便趴在床上不醒人事。
不知何事,从外方重重严谨守卫中,闯进一人影。
黑衣人似在院阁伺伏许久,早往窗门内吹进迷烟,待观查到里面的女娃儿昏厥,一只大布袋便朝慕蓉雪茵的头顶罩下……
星夜闪烁,皎洁明月挂在边隅一角,却显得无打采。
对视星芒黯淡的夜空,南烈无一点困意。一张俊容沉,睡意早在体内一股气闷挥之不去时一扫而空,只摆张臭脸恶瞪当空数星星。无奈往事浮空而过,更令他无法静心梦周公,好好睡上一觉让心情放轻松。
四年前那场庆祝自己成年之礼的宾宴上,被那野丫头闯入闹得**飞狗跳,当时念在她还是小鬼不想与之计较,不然早就将她捉来打一顿屁股了,怎知这丫头又一直找他麻烦,最後还被她拐到她家来。
当年他父亲的初恋情人即是她的母亲,也是造成他父亲死亡之因。那时慕蓉丰义抢走父亲的初恋情人,娶了父亲的情人为妻,造成父亲长年悒郁寡欢。过不久,父亲得知初恋情人突然猝死,原因不明,愤而邀慕蓉丰义一战,不料败在慕蓉丰义刀下,以至长年宿疾恶化骤然病逝。
虽说他父亲是因战败病发身亡,但这一怨,陈年往事尽从心底涌现,更令南烈沈淀了对慕蓉家俩父女往日的恨。
不能说他没有复仇之心,而是不想将对慕蓉丰义的恨转移到他女儿身上,这是向来心高气傲的他不容许自己沾染这家子一点秽气,让仇恨荼毒、蒙蔽他的心。而十四岁那年闯进慕蓉家,会夺走慕蓉丫头的布娃娃,主是怀疑布娃娃可能藏著他父亲送给她母亲的定情之物。
也可以说,他找了血之轮有多少年,血之轮对他的重要;但想不到兜了一圈,血之轮仍是回到慕蓉老鬼手上。纵观这些年血之轮辗转的流向,本是这只老狐狸耍招坑他,而今,居然想把女儿交到他手中,不知慕蓉老头是图什麽心?老的就如此狡猾,可见小的一定不遑多让。
清朗俊目冷瞪苍穹,俊帅面容绷得像块臭豆腐一样,想到刚才小丫头刁钻的反应,臭脸仍是没缓和下来。
莫要说方才他演得尽心尽力,他的未婚妻在外面瞧得那麽仔细,他要是不做给她看,可真白费她一番好奇心。
当空云雾缓缓流动,倏然,一股诡谲气息乍来,伴著几圈旋风而起,南烈眼眸一飘,忽然瞥见空中飞掠一名身形驼背的夜行客,背著一只大布袋飞过。
那佝偻身影令他觉得怪异,陡地心儿一紧,在屋檐上离休憩房间有一段距离,脚步随即施展轻功追上。
「慢著!」扇子立即一挥,打出的气波让对方没防备,回身避过攻击,气劲却削平肚腹衣角。
「啧!俊美的少主……想碍事吗?」黑衣客扛著大布袋,似料不到他会在屋檐上,面罩一对怪邪双眼露出懊恼神色,嘴露一口残牙甚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