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之事,是雷祖私下,特意嘱托月老的。受了雷祖之托,月老一直很慎重,专门指派坐下一小童,日日守着这根红线。
那日,小童躺在竹椅上,用羽毛扇逗弄着腿上的仙兽,惹得小仙兽打了一个喷嚏,从小童腿上跳下,想找一个舒服的角落卧着。奈何小童非要逗弄仙兽,追得仙兽满屋子跑,一个不留神,那跟“要命”的红线,被小童一扇子拍断了。
“小祖宗诶,老夫就让你守着这一根红线,你竟还给看断了。”月老胡梢抖动,两股战战,毕竟此事是雷祖特意嘱托,似乎还牵扯空灵天君的私事。
“咳,那个----”小童将手中的羽毛扇藏到身后,瞟了眼悠哉地在竹椅上伸懒腰的仙兽,咕哝道,“是红线自己断的,大抵是缘分尽了----”
依照天律,但凡断了的红线,不得再结。但一想起雷祖笑眯眯的双眼,还有空灵天君那寒死人的眸子,月老擦了擦额角的汗,又将这断了的红线接上了。
结好红线后,月老眯眼对小童交代道,“此事,不得对外宣扬,记住了么?”
“嗯。”小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应了一声。睡在竹椅上的仙兽,抬了抬眼皮,又垂下眼,腹中咕噜几声。
借着此事,月老又向雷祖卖了个人情----冒着触犯天律的风险,护红线周全。
当然,内情只有月老、小童,以及那只仙兽知道。
再回到方才柔情千万的幔帐中,身下的锦被已有些凉。闲云面朝空灵,眉头微蹙,睡得正沉。空灵抬手,轻轻抚平了闲云的眉头。瞧着闲云沉静的睡颜,空灵心中不禁涌起万丈春水。那跟断掉的红线,在空灵脑中一闪而过,春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月色浸过的凉风。
既然已结为鸳鸯,怎能容你放手?
空灵将闲云扯进怀中,用力搂紧。空灵渐渐觉得睡意蒙眼,再睁眼,大抵又是少年时。
若不是县衙来的人将房门踹开,闲云恐还不知道已日晒三竿。
踹门声,男人的呵斥声,夹杂着管家的骂骂咧咧,“你们怎能私闯民宅!谁给你们的胆子,若不是老爷此时不在----”
闲云挑开帐子的一瞬间,屋里瞬间安静了,五六个人高马大的衙役,管家带着几个家丁,皆眼神复杂地看向闲云,以及其身后衣衫不整,睡眼惺忪地探出头的元晦。
元晦打着哈欠,没好气道,“大清早的,吵什么?!”
“咳!”领头的捕头清清嗓子,身后的几个小厮立马跟着抖擞精神。
捕头瞪着元晦道,“张沉,有人看见你当街强抢民女,有什么话,到公堂上说吧!带走!”说完,那人抬抬手指,其身后立马冒出来两个衙役,径直将元晦从床上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