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做停留,直接返回。归途,策马疾行,小齐听闻进城兄弟所述,赶到伊墨身边,“玉姐,听小筑说城中平和,搜查的官兵撤了?”
小筑是方才与伊墨进城的其中一个小兄弟。伊墨闻言点头,“不仅如此,出城搜查松懈不少,似乎城内风波过去了。”蹙紧眉心深思:这并非是好现象……搜查撤了,不外乎几种可能——人已出城,人抓到了,或是外松内紧。总归多半不是好消息。一夹马肚,催促马儿加速。
小齐思索了会儿,猛然联想到什么,加急追上,“玉姐放心,我猜人应是顺利出城了!”
伊墨扭回头望他,急着问:“你如何知道?”
“方才我们在此等候,见有几个官兵策马出城。”小齐加重了语调,“是城门守兵,我认得。”
眉峰豁然开朗。守城兵都调出来了,想来是城内搜查无果!当真是好消息!她望过来,笑容霎时浮现,“小齐,多谢!”
小齐连连摇头,继而咧嘴笑开,“是玉姐的朋友吉人天相!玉姐放心,晓城几人去追了,若有消息,必定会沿途留下记号!”
☆、惜墨
思量夜路难行,天将黑时,一队人在约定的山坳会合。
打来时路上,隐约可见前头背着药筐的素衣女子。
景懿尚在臆测伊墨等人搜寻结果,忽闻背后一道惊呼,不知是谁眼尖认出前头步行的独身女子。“那不是嫂子么!”
经他一说,旁边几个多嘴的纷纷附和:“大哥快看!”“就是嫂子!”对唐婉,他们兄弟在景懿面前向来是如此称呼她的,倒是在正主面前,本本分分地道一声“唐姑娘”。
“别乱说!”景懿呵斥住那几个,先行策马到女子身后几步,收拢缰绳。
“婉妹?”
唐婉在马蹄声到身后时回身,惊诧再笑开,“景大哥。”
景懿应一声,下马到她跟前,脸色阴沉似天际,“天将晚,你怎会在此?”扫一眼她背后似是满当的药筐,急又道:“你若采药,也需找人跟着!”
为他强硬的语气错愣,知晓他心意,敛目,顺应点头,“是小妹疏漏。”抬头回望他,“谢大哥关心。”
“……”一抬眼惊为天人,景懿没出息地愣了半晌,末了,转回身去喊话:“你们先回,与四当家等会合去,我迟些回。”
四当家?阵阵马蹄声行过身侧,唐婉垂眸,眼里划过疑惑,却未多言。
相识几载,景懿知她固执秉性,只是将药筐系于马上,牵着缰绳与她并行。
墨色渐浓,鸟虫噤声四散,四下俱静,脚步与马蹄声将山道延展。
唐婉敛目只顾脚下,半晌听他无言,勾画出他冷着脸的模样,轻声发问:“近日寨子里事忙吗?许久未见你归家去。”偏头看他,“阿娘不说,心里惦着你。”
景懿神色柔和几分,不禁脱口,“那你、”
她别开脸,背上发紧。
思虑过方知失言,他话调一转,“你可有回去?”
唐婉点点头。
“我今晚住家里。”景懿转回头,眺望别处。
再无多言。赶路的响动传荡遍脚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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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榽侧着身子推开门,眼盯药碗,碎步踏入。
走得小心翼翼,架不住蓦然到来的意外之喜——
眨眼之间偶见素被翻动,心下惊喜,“你醒了?”从旁搁下碗,三步并作两步到榻前,递出双手,“我扶你。”
床上的女子恍若未闻,自顾自撑起身。
讪讪收回手,打定主意将这人晾着不理,折返回去,端来药碗,这遭抬眼一瞧,反被惊到,“你的伤!”
她不过一去一回,那女子竟硬撑着坐起了!
“且慢!”见她侧过身将将支撑,小榽将碗撂在床沿,扶起迎枕置于她身后,退步站到床边,不放心地嘱咐:“你小心些。”婉姐姐说得不错,这姑娘戒备心甚盛,想必是半点不假人手的。
萧婧依歪靠在床栏上,浅浅呼吸,打量过眼前的人事布景,估摸是座民宅,并非牢.狱或知州衙门,眼波流转到眼前这年轻女子身上,稍缓口气。想来自己是逃出来了,且为这姑娘所救。抬手搭上自己的腕,不声不响地凝神探脉。
小榽从旁惊了惊,这姑娘会骑马还懂医理?转念又不由得点点头,看人家的行装,便是闯荡江湖的女侠了,却不知,她与墨姐姐如何相识的?
毒性作祟,寒凉侵体……萧婧依向上拢了拢被子,黯然地闭闭眼。背上的毒烈性霸道,她当晚封住心脉,加之眼下毒性稍缓,尚可拖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