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萧竞遥遥唤着,“你去哪里?”
萧鸾理也不理,只抬着头径自走着,将萧竞尴尬地抛在后面。
萧鸾走出殿外,对着李德怒喝:“把本王的马牵过来!”
“哎呦,殿下!这禁宫内可不许——”
“闭嘴!”萧鸾直接喝断他,“牵过来!”
他边喝边继续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心口处的旧伤一阵一阵地疼。
有什么了不起,他在心中冷漠地对自己说,他们都腻歪十年了,什么相思凭语,自己见得还少么?生什么气发什么邪火,徒惹得兄长不高兴,让那女人得意。
他冷冷地想着,心火却丝毫没有下去,伤口愈发地疼了,心口要裂开似的抽搐着。
有内侍牵着马,远远地赶过来。
马匹是神骏,大宛国进贡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高大神气。
萧鸾一下跨上马,执过侍从手中的马鞭,一下子狠抽了下去。
马匹吃痛,撒蹄狂奔了起来。
萧竞骑着马,在禁宫大内横冲直撞,一路上人仰马翻地冲出了皇城,直奔城外。
他绕着盛京城墙恶狠狠地奔驰了两圈,热得汗流浃背,方又冲回了自己的府邸。
他冷着脸,大步跨进自己房间,然后砰地关上门,气喘吁吁地躺在了床上。
难受,依旧是难以忍受的难受。
他抽出匕首,掳起袖子,冲着自己手臂狠狠划了下去。
手臂上隐隐绰绰,全是新旧不一的疤痕,即刻又增添了血淋淋的崭新的一条。
他感觉尤不痛快,又狠狠划下一刀。
鲜血肆意地低落下来,他叹了一口气,觉得总算舒畅一点。
他躺在床上,一只手软软地垂在床侧,任着它软绵绵地垂落着鲜血。
忽然,吱呀一声,却是门被人打开了。
萧鸾乖僻残忍,在他心情不好时,没有仆从敢来打扰他。
不知这回哪个人皮痒了。
萧鸾横眉冷眼地看过去,来人却是元凌。
他反手掩上门,轻柔而不安地问道:“栖梧,方才我在街上——”他猛然见到萧鸾的手臂,立时冲过来跪在床侧,“栖梧,你这是怎么了?”
他捧着萧鸾的手臂,一时不知所措:“金创药呢?伤药在哪里?”
萧鸾冷漠地闭上眼,并不答话。
元凌径自开始翻箱倒柜,终于在床侧的柜台里找到了刀伤药。
他将药粉一股脑地倒在伤口上,然后撕下自己的衣襟,利落的替他包扎起来。
元凌常年在战场,包扎伤口手法纯熟。
待他小心翼翼地打了个结,方才细细审视起萧鸾。
萧鸾脸色苍白,蹙着双眉,仿佛有心事郁郁不得解。
元凌看着,犹疑地抬起双手,然后轻柔地落在萧鸾脸上,忐忑不安地用指腹擦去他的冷汗:“疼不疼?”
萧鸾出人意料地没有翻脸,仍是紧蹙眉头,半晌冷冰冰地回答:“疼死了。”
“那你还这么对自己?”
这句话说得轻柔温和,像是情人心疼的埋怨指责。
元凌看起来冷峻非常,对着萧鸾却是百炼钢成绕指柔了。
但萧鸾毫不领情。
“闭嘴!”他冷硬地喝道,然后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