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鸾哈哈大笑,把手指戳向对方挺直的鼻梁:“放屁!”他毫不客气地说,“月前北疆大战,不是刚刚见过么?”
元凌垂下眼帘,长长的睫羽投下浓厚的阴影,显得五官愈发深刻:“一日不见,尚如同三秋。”
萧鸾晃晃晕乎乎的脑袋:“你现在见到了,可以滚了。”
元凌看到有侍在附近从鬼祟地探头探脑,便也不再纠缠,点头应允:“好,我滚了,你自己小心。”
说完便走向灯火辉煌的大殿。
萧鸾怔忡地看着他的背影片刻,然后转身继续走。
这时李德匆匆跑过来:“哎呦祖宗!来来,奴才扶着您!殿下,往这边走……陛下不见了您,可急坏了。小林子,向陛下禀告一声,就说我扶着殿下先去未央宫歇息了。”
于是想要回府的萧鸾被扶进了未央宫,昏昏沉沉地躺在龙床上。
龙床……他看着明黄色的垂帐,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顾沐容有没有躺在这里过……
应该没有。兄长平日一本正经,顾沐容还未嫁过来,又怎么会拐她上床?
兄长又常作一副对着顾沐容款款情深的模样,后宫冷清得可怕。如此说来,自己就是唯一一个躺上兄长这床的主了?
他想着想着,便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李德听这笑声,脸都白了,心想王爷这次可是醉得可怕,忙端了醒酒茶,想要给他灌下去。
烈酒的后劲上来了,萧鸾开始耍起了酒疯,一下就将茶水泼了,嚷着要兄长。
李德不知所措地团团转着。
闹了许久,李德终于盼来了萧竞。
萧竞三言两语,便哄得萧鸾服服帖帖,小猫似的蜷在床上。
李德吁了一口气,极其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萧竞端起醒酒茶,喂着萧鸾喝了下去:“这才喝了几杯,就成这幅模样?”
萧鸾皱起眉头,扭开头:“难喝死了!本王不要喝!”
“别闹!”萧竞威严地拿汤匙轻击了一下碗沿,“朕生气了。”
萧鸾一下委屈了眉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喝了下去。
“你就喝醉了才有几分人样。”萧竞低声说着,“平日里冷冰冰阴森森的,倒似朕欠你的。”
萧鸾咬住汤匙,口齿不清地嘟囔:“你本来就欠我!”
萧竞拔了一下,没拔□出来,只能无奈地说:“朕欠你什么了?”
萧鸾咬着汤匙,咯咯地笑:“不告诉你。”
萧竞无奈,伸手去拔汤匙:“张嘴!”
萧鸾歪着头看他片刻,连他的手指一起吞了进去。
随着柔软的舌头划过指腹,萧竞感觉整只手都颤抖了。
“松嘴!”萧竞微颤着声音低声呵斥。
萧鸾鼓着腮帮子,一齐咬了下去。
萧竞痛得嗷的一声。
汤匙掉在了地上,轱辘辘滚到了一边,萧竞终于抽出了手指,一个赫然的牙印,还不断有血珠冒出来。
他实在哭笑不得。
萧鸾却爬过去,凑到萧竞面前,定眼看着那伤口,忽然伸出舌头一舔。
那舌尖像蛇信子一般,湿漉漉冷飕飕,激得萧竞浑身一颤。
萧鸾伏下头,将他整个手指又含进了嘴里。
萧竞忽然间有种意乱情迷的感觉,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他。
半晌,萧鸾没了动静。萧竞低头看去,发现他竟是吮着自己的手指睡着了。
萧竞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有细长的唾液被拉了出来,在烛光下闪着暧昧的幽光。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连“拔。出”这样的字都要和谐。。。如果有人在看,能不能留爪捏?。。。话说偶是blx心呐。。。留爪烧肉给乃们吃。。。
☆、第 12 章
萧鸾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待到翌日醒来,已经是艳阳高照了。
阳子檀木窗牖中洒进来,映衬成细形状,铺在地面上。
萧鸾在床上起身,听到外侧大殿有隐隐的笑语声传来,怔楞了片刻,然后穿衣整顿,走了出去。
转过紫檀木花屏,是未央宫正殿,平日萧竞就在正殿中处理政务。
萧鸾对这里太熟悉了,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这里的格局——正殿两侧是整整一排高大的书架,左侧摆满了古玩瓷器,右侧则堆满了古籍孤本,书架下,是硕大的沉香木案牍,上面有个花瓶,是前朝传来的珐琅掐丝蓝颈瓶,常年插着几支雅致的花。若是早春,是几朵孤梅;若是夏季,或许是繁华的夏海棠,或许是浓香的玉芙蓉……
案牍上时常堆满了奏折,能把伏案疾书的兄长埋没在里头。
但今日,案牍上仅仅铺了一张宣纸,用一块雅致的镇山压住,一对璧人,正提笔在宣纸上细细描摹。
萧竞从后面揽住顾沐容,两人持着一只笔,正写着什么。
顾沐容颔首微笑,轻轻念道:“休言半纸无多重,相思本是无凭语……”
然后转首,含情脉脉看向萧竞:“萧郎……”转首间似有眼波掠过萧鸾,一双杏目似乎含笑,只径自地将自己樱唇迎上萧竞的。
萧竞紧紧抱住她,两人拥吻起来。
萧鸾紧握拳头,后退两步,恰撞上身后的屏风,发出一声轻响。
顾沐容惊喘一声:“呀……王爷!”然后忙不迭地推开萧竞,羞红着一张俏脸。
萧竞微感尴尬地咳一声,然后转头看过来,笑着说道:“小弟,你总算醒了。你饿不饿,朕叫人送点吃的过来。”
萧鸾默不作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