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这麽慢,什麽时候才能爬到?”小白又一脚踢上了舒恒的屁股,差点弄的他扑倒在地。
“唔──”本来就脆弱不堪的地方哪里受得了这种对待,满是冷汗的额头拧出了好几道纹路,越发苍白的脸色几乎死灰。
爬了好久,伴随在耳边的除了一句句喊骂声,还有路人的嘲讽冷笑声,就好像尖刀般刺进心脏。
“看到了吗?就是眼前这对东西,尽快给我干完,今天是中秋,晚上不用去娈阁了,干完了就滚回你那狗窝──”
到了柴房後,小白丢下这话,就随手捡起了一根柴棍朝舒恒後背丢了过去,最後在畅快淋漓的笑声中扬长而去。
看著眼前成堆的木柴和衣服,舒恒只是无助的裂唇笑著,硬著头皮从早晨干到了晚上,可却连三分之一都未完成。毕竟,他是个皇子,生来就有锦衣玉食相伴,这等粗活,他只怕是连见都未曾见过。
到了晚上,寒气加重,身子有伤的他却愣愣的坐在柴房旁的一方石块上,仰头望著又圆又亮的明月,惆怅的表情越发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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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刮过,将他鬓角的发丝拂起,越发苍白的脸让人看了心疼,不禁开始担心起他的身子。良久,他才微微动了动有些发僵的手臂,起身正准备朝柴房里走时,却见一红衣小童手提著灯笼迎面走来。
“溪月小主,楼主请您到銮夕阁去!”说话的小童语气倒也恭敬,可在舒恒听来,却透著几丝嘲讽。
“楼主?他找我有什麽事?”他语气苍冷无力,缓缓的将目光移向那堆好似小山般的柴火。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对了──”小童将左肩上的包裹取下,然後送到舒恒身前,“这个包裹里面是楼主亲自为小主准备的新衣裳,还吩咐小的一定要让小主换上,然後再去。”
低垂眼睑,目光清冷的盯著那个淡紫色的包裹,片刻之後,结果包裹起身便回到了柴房,当合上木门的那一刹那,他就靠著墙壁大口大口的喘著气,缓了好半天,他才抹了一把额上渗出的冷汗,慢慢的全身的衣物褪下。
修长的双腿上,一丝丝干涸的血迹刺眼夺目,浑圆的双臀间,似乎仍能看到新鲜的血液流出,和光洁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抿了抿唇,慢慢蹲下身子,手指发颤的解开包袱的结扣,抖开叠放整齐的衣物,半眯得眼睛只是粗略的看了看淡粉的色泽,也没细看上面的纹饰就披在了身上。腰每动一下,他的眉头就急蹙一下,那里就好像被车轮碾压过般痛得神经一阵乱跳,待最後那条腰带系好後,他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发现原本干爽的衣裳竟又有些潮了。
踏著月色,舒恒紧紧地跟在小童身後,来到了銮夕阁。这地方他是初次来,眼底多少浮出了些好奇的神采,但马上便被一股来势汹汹的目光击的四分五裂。
当小童掀开如薄纱般的软帘後,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逼入视线,这人不是寒霄,而是──已被赶出飘香苑的秋水。
舒恒易察觉的向後退了一小步,心里一紧,目光本能的转向了寒霄。只见他端著茶盏,正低头轻轻的吹著热茶,并没有抬眼看他。
“楼主,溪月小主到了!”小童恭敬的说道。
寒霄闻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小童便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
偌大的房间中,坐著五个人,舒恒依次扫过。坐在正中间的自然是寒霄无错,左侧坐著寞风和梅蕊,右边则左著秋水和一个他还从未见过的少年。
“秋水,身子怎麽样了?”寒霄放下茶盏,转头关切的问道。
“回楼主,秋水的身子没什麽大碍了,谢楼主关心。”自打舒恒进到这里以後,秋水就故意躲避著舒恒的目光,双手不安的垂放在大腿上,脸上隐著一丝躁色。
寒霄点了点头,然後开口,“今天是中秋,是举家团圆的日子,不论什麽原因,大家既然进了飘香苑,也算是缘分,应该好好珍惜。今天,没有主仆之分,大家想说什麽,想做什麽随意,只要开心就好!玉儿,去把月饼拿来。”
“是,楼主。”立於寒霄身後随侍应了声,便转身绕到了身後的屏风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