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你说吧,我想听……”
江楚生有些讶异地挑眉,似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平静下来,沉吟半晌,道:“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说。”
江顾白目光猛然锐利,几乎像要跳起来打他。
江楚生哈哈一笑,好似看他变脸才是乐趣,“说笑而已,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至于报酬……”他意味不明地笑,“说不准以后一起讨了,更好。”
江顾白急于听他后话,却不在意这句。目光稍显急切,抿唇看他。
“……云道子的爱女,是因为救你才失踪的,说是失踪,早已死了……”江楚生目光诡异,瞧得令人心中发毛,顿了顿,续道,“你……该算是武当恩人之后。”
“我爹?”
江楚生道:“你娘。”
一个渔夫,如何能够救武当?
“我娘是谁?我的意思是,她的名讳是什么?”
江楚生看他一眼,淡淡道:“你不给我半分好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得那么清楚?”
“若我娘有恩于武当,她也会是武林中人,既然是武林中人,怎么会和一个渔夫……”
“这个么,爱情,本来就是种奇怪的东西,是么?”江楚生古怪一笑。
江顾白哪里会信?只觉得江楚生故意不说,又有算计,“你想要好处,什么好处?”
江楚生的眼上下打量了他,道:“你是不会给我续上经脉的,是也不是?”
“当然是!”
治好江楚生,等于放虎归山。
“你也不愿意把我胸口的铁链除去,是也不是?”
“是!”江顾白皱起眉。
“那你会自荐枕席,上我的床么?”
江顾白忽然站起身,目光与脸一同沉下。
江楚生笑道:“我想也不会,既然如此,顾白,我便告诉你好了,你母亲,唤作阮清……”
阮清……
江顾白无意识地重复这两个字。
“二十年前,阮清在江湖上,是个名人。”江楚生不紧不慢地道,“我想,你现在差人去打听,还是能够打听得出来的。”
他好像很希望他去打听。
江顾白看他良久,似乎想看看他有什么诡计,江楚生面色如常,甚而比往日还闲适几分,很是自在。江顾白明知道他在打坏主意,然而他若想知道阮清的事情,少不得得按江楚生的步子走……
当初他若是没有心软,听江元白的话将他毙命掌下,江楚生要保命,定也会以此事要挟……
“我若是调查阮清,除了我想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很可能还会知道些别的事?”
江楚生诧异地看他,“你自然会知道些别的事情,哪有人搜集情报不搜集得全一点的?”
“想必调查出来的那些东西,你也早就知道。”
江楚生微微垂首,但笑不语。
江顾白看他如此便知自己所猜不错,握了握拳,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何必故弄玄虚?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也就是了。莫非你还设了什么陷阱,想叫我踏进去不成?”他自己去查自然能查到什么,但是,江楚生也有可能弄些别的情报,叫他错想。而且,此事有极大弊端,容易打草惊蛇……他不是江楚生亲生,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现在江楚生失踪,他挑这个节骨眼上调查当年之事,怎么想怎么都不妥。
江楚生微微摇头,叹息道:“你这样也太没耐心。”
江顾白抿了嘴唇。
“而且不自己去查,全听我说,你不怕我骗你么?”江楚生笑了,目中似有调侃。
“你现下先告诉我,往后我自己再去找人查证,这么做,既节省了时间,也不必怕你骗我。”
江楚生摇头,道:“这事对你有利,对我却没有,”
“你现下困在这密室中,还需要什么利益?”
江楚生抬头,目光幽暗,扯唇一笑,竟是肆意,“我年近三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里又没有好酒,又没有软玉温香,我心中不舒坦,自然不愿旁的人舒坦……”
江顾白道:“等你四肢好了,我会给你拿酒来。”
“那床伴呢?”
江顾白皱了眉,“你都这样了,还要床伴?”
“没有床伴,来个暖床的人也好,这里夜里孤寂,身边没个人睡着,总觉得阴冷,你说是要陪我,每日里却从不留宿……”
“且不说这屋子晚上不冷,便是冷了,这被子不算薄,你的内力也还在,也许无法大周天让全身更暖,但是抵御些寒冷,也是够了。”
“我冷的不是身体,是心。”江楚生低低一叹,“人的年纪大了,对许多事情的想法都不免改变,你若找个人陪我睡——只是单纯睡觉而已,我心中一舒坦,便也什么都告诉了你。”
江顾白淡淡道:“不好。”拒绝得十分肯定。
江楚生分明在邀请他同塌而眠,古怪的是他已知道他不是断袖却仍撩拨,很有几分不对劲。
江楚生微微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你既不肯,便不要想让我亲口告诉你,反正江教主神通广大,调查个阮清,莫非为难了你?”
江顾白闻言,心中却是一动,他之所以不愿意去调查,一来不愿多做奇事惹手下人怀疑,二来江楚生定有所图必有陷阱,他实不愿意明知如此还要上当,第三,他心中期待世上有人是他亲眷,心中渴望,行动上不免情怯,要去调查阮清,他心中也是又期待又害怕,很希望江楚生现下便告诉他阮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