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冯镇洋制止了冯老太太的风凉话。
李恭拄着拐杖抬起了眼,缓缓开口:“冯老太太,冯家的事我很抱歉,李慷做得不对,但确实不是我让他做的……”
“现在不承认他是李家人了吗?”冯老太太没等李恭说完就打断了他,“做事的时候缩在一边,现在事情做完了,又马上划清界限,你们李家人还真是红脸白脸一起唱!我们冯家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请走吧!”
李恭把死死攥着的拐杖慢慢松开。
“好。”他抬起拐杖,缓慢而蹒跚地向外走去。
看着李恭苍老的背影,冯镇洋的心里有些酸楚。
冯老太太厉声道:“你让他进来干什么!”
“母亲,李慷是李慷,他和李家已经没有多少联系了,您对着李恭发什么火……”
“怎么没有关系!李慷不姓李吗!他还是李家的继承人,李恭几句花言巧语装装样子你就被骗了吗!”
“我原本也不信,但是李慷现在已经不受控制了,那篇文章不是说说而已的,他已经开始准备人去烧李家的库房了,想求我们帮帮他。李慷的实力我们谁也根本没办法估计,又马上过年了,他怕李家被李慷全端了。”
“李慷和李恭再怎么都是一家人,利用完了把冯家直接拖下水,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母亲,以现在的情况看,我们的对手根本不是李恭,李恭来这里是演戏也好真实也罢,他有别的办法一定不会来找我们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李慷还是李家继承人,接任了李家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好事,不管怎么样,只要李慷还在,就永远是个祸患。”
晚上,陆宁回到李慷的宅子时,李慷正在房里看书。
“慷?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陆宁笑笑,把包放到桌子上,把买的水果拿出来。
李慷抬起头笑笑,把书放在椅子上站起来,说道:“马上过年了,今天就早回来了些。之前公司忙,也没顾上回来和你一起吃饭。”
“这样啊,”陆宁笑了笑,把空的包叠起来放进柜子里。
“饿了吧?”李慷笑着站起来说道,“我今天去拜访了一下关先生,他的太太上个月怀孕了,关先生亲自下厨煲了滋补的汤,我学了一下。”
陆宁心里咯噔一下。
说着,厨房的丫头就端了一个瓦罐进来放在桌上。
李慷用抹布隔热揭开盖子,给陆宁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你尝尝。”
陆宁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心里不住地发毛,但还是尽力让自己的手不要抖得太明显,用勺子盛着抿了一小口汤,就放在桌上,说道:“有点苦。”
“有滋补的药材,对孕妇好。”李慷笑着看她。
“孕妇?”陆宁的手变得冰凉,手拢在碗上,心里恐惧地希望她担心的不是真的。
“是,给你的。”李慷依旧笑着,一双桃眼仿佛变成了枪膛。
陆宁此时已经确信她最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他看那封信了。
陆宁放下汤碗,迎上他的目光,说道:“你偷看我的信件。”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先告诉我,而是写信给了黎曙?”李慷平静得像是在聊鸡汤的咸淡。
“你怎么知道信是给黎夫人的?”陆宁尽量保持着冷静,与李慷对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李慷的声音冷得让人胆寒。
陆宁移开了视线,说道:“还没检查,不确定,黎夫人怀过孕,我想先问问她。”
“宁,”李慷站了起来,慢慢地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你的秘密我不想猜,我想听你自己承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事都没做,有什么好承认的?”
“什么事都没做,”李慷低着头来回走,脚步声听得陆宁直出冷汗,“你这段时间剪窗花了吗?”
陆宁心头登时揪紧了。
“没剪窗花,为什么少了几张蓝纸?”
“你怎么知道我没剪?剪得不好,我扔掉了。”
“剪得不好扔掉了,”李慷低头笑着重复了一下,“剪窗花不用剪刀,能剪好吗?”
“你什么意思?”
“那天杜虎和我要蓝纸,我让他自己取,当时他手里拿着一块朱砂掉在了最上面一张纸上,我很清楚地记得最上面的一张纸的右下角,有一个红色的印记,但是晚上回来它就不见了,我又在最上面一张上点了一个红点,第二天晚上又不见了。我本来想,可能是你剪纸用了,但是我去看了你的剪刀。过年收拾家时候,我在你的那把剪刀的刃上套了一个小橡皮筋,现在它还在上面。纸在一张张地少,但你又没有用剪刀,我就不得不怀疑这些纸去了哪里。前天夜里我睡不着,想找本书看,来到书桌前面看到一封信,是你写给黎曙的,旁边还放着这本书,我就拿起来看了,但是突然发现里面有些字看不清,像被橡皮擦过好几次,我仔细看了看不清楚的这些字,发现能组成一些话。”
李慷把椅子上的书扔在桌上,正是那本《安徒生童话》。
陆宁安静地听完李慷的话,问道:“所以,你昨天的话,是假的。”
李慷只看着陆宁,一句话都不说,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我昨天说了后天行动,你就突然说怀孕了,所以怀孕,是我要行动的暗语,今天黎曙就去了李家。你监听我很久了。”
陆宁塌下了腰,突然流着眼泪笑了。
“慷,你不能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