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岫芩一愣:“你是这样想?”
君合笑道:“不然该怎么想?”
赵岫芩冷哼一声:“自然是抛头露面不守妇道之类的。”
君合又笑道:“在下不是那种迂腐的人。”想了想,又补充道:“王爷也不是。”
听到这话,赵岫芩神色有些恍然,君合心中暗想:没想到赵侍郎所言竟然非虚,这赵家妹子果然对忠慧王倾心到这般痴狂的地步。于是又道:“但是王爷却不喜欢不珍惜自己的人,姑娘一路追随,自然感天动地,可这般将自己的安危不顾,又怎能对得起挂心你的人?”
说罢,见赵岫芩心思动摇,便道:“姑娘还是收了武器,随在下回客栈去罢,明日王爷自会安排轻骑送姑娘回家。”
赵岫芩听言,却将剑举得更稳了:“随你怎么说,我是不肯回去的!”
君合苦笑道:“姑娘这究竟是为何?”
赵岫芩道:“王爷既然答应娶我了,我便是王爷的人!非休妻,绝不回娘家!”
君合有些哭笑不得:“王爷虽应了婚事,但是这问名请期纳吉纳彩的礼数都还没办,姑娘还是赵家的闺女呀!”
赵岫芩气呼呼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回去!”
君合心中无奈,照这位的脾气,道理是讲不通了,况且这样的情况,若动手势必真的要伤了她,再者无论怎么说,她也是将来的忠慧王妃,也不好得罪,思来想去,只得问道:“那姑娘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赵岫芩想了想,说:“本想偷偷的跟着你们,确保王爷没事就罢了,而今你却在这里找事,要么你假装不知道,我继续跟着,要么……我就直接跟你们马队一起走!”
君合心中大窘,眼珠转了转,道:“既然如此,姑娘随我回客栈,我将这事禀告王爷,让王爷决断。”
赵岫芩道:“你得保证王爷能同意我跟着!”
君合忙道:“保证,保证。”心中却想:这我可如何保证啊。
赵岫芩这才收了剑,道:“你出去吧,我换衣裳。”
君合忙低头退出去,赵岫芩却又道:“你问问那老鸨,要赎那个玲玲要多少银子,将她赎了,钱我回京再给你。”
君合为难道:“这……这本来就是行军的队伍,带上姑娘一人已属例外,还要加上这么个小姑娘?”
赵岫芩怒道:“叫你去你就去!哪里这么些话!大不了我亲去同王爷说!”
君合只得诺诺的应了,出门去寻那老鸨和玲玲。
老鸨一听君合要赎人,眼珠便滴溜溜的转起来,口中说着:“我们这玲玲可是个雏儿,今儿头一天接客,您看,这脸还没张开,模样已是这么俊了,往后肯定是我们店里的头牌!”
君合心中不耐烦,直道:“你且开价罢!”
老鸨又上下打量君合一番,抬手伸出了五个手指,君合从未在民间生活,自然不知行情市价,皱眉道:“五百两?”
老鸨吃了一惊,因她心中原本打算的是要五十两,却不防君合问出五百两的话来,忙接话道:“对!五百两!一分都不能少!”说罢看着君合神色,心中又有些后悔补了后边那句。
果然,君合踌躇半天,道:“我身上只有三百两——”
“那也成!”
其实他还有后半句“剩下的钱我过会儿再取给你”未来得及说的出口,但见老鸨如此急着打断他,心中便知上了当,正要再讨价还价,却见赵岫芩已从客房里出来了,便只得掏了钱,老鸨接过钱,喜得容光焕发,忙不迭的将玲玲推到了君合的面前。
玲玲看着老鸨手上的银票,扑通一声跪在了君合脚下,连连磕头,君合连忙扶起她道:“不必谢我,你该谢这位姐姐。”
玲玲又要给赵岫芩跪,赵岫芩也一把扶住她,红着眼眶道:“甭整这些,往后你就好好跟着我就是了。”玲玲涕泗横流的点了点头。
君合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心里愈发无奈,只得领着他们回了客栈,先又找了两间空房给她们住下,犹豫再三,叩了叩忠慧王的房门,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恶王爷刁难痴情女,善夫人侍寝心上人。
☆、恶王爷刁难痴情女,善夫人侍寝心上人
却说忠慧王到了客栈解下外衣后倒头便睡,醒来之后用了晚膳感觉恢复了精神,便坐于客房桌前看兵书。
因他此前只有那次击退赤氐的陆上之战的经验,况且早将太|祖征赤之战术兵法烂熟于心,因而虽然遭细作泄计却也最终大获全胜。但此回不同,一来他虽也读过水战的兵书,但并未系于心上,二来此次出兵仓促,只与君合熬了两夜拟出个兵法策略,心中不免打鼓。纵然海盗之流多是乌合之众,但据各地方上禀,数月以来劫持商船渔船杀人越货的次数,较之往年频率翻了数番,可知这群海盗多半是形成了规模气候,恐怕倒并不一定能手到擒来。
因而忠慧王一路上皆在心中反复琢磨此前的计划,总怕哪里会出纰漏,但细想一想又似乎并无甚破绽,故此他用过晚膳便又取出兵书研读,希冀着能读出些什么过往战事的经验借鉴。
正读得入神,君合便敲门来了,他才想起君合前去探查跟踪之人的事,便问道:“如何?来者何人?”
君合面色有些犹豫,原本他猜测来人多半是金杜派来寻他的,也打算好了一套说辞,将那人哄回去,再告诉忠慧王是一场误会自己多疑便罢了,却未料到来了这么一出,并非金杜的人